阿钱直接关了店门,几个伙计背靠着门板气喘吁吁了半天....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每天开门都是一场惊心动魄的体验。
武师气血旺盛,尤其是筋关以上的武师,站在普通人面前的气场实在太强了,纵然知道这老虎不伤人,但不代表就不会害怕。
这时外面又传来一阵骚乱。
原来是有人想守株待兔,强抢他人的药品,两拨人直接在医馆门外的大街上打了起来,拳拳到肉,惨叫连连。
接着就全部被差役拷走了....
‘赃物’充公!
围观看热闹的百姓发出嗤笑声。
这群粗鄙的武师,在江湖上沾满了恶气,这里是朝廷的府城,都什么年代了,还玩‘别人新婚时抢新娘’、‘拍卖会结束后堵路抢劫’的老把戏,嘴里还嚷嚷着什么强者的特权.....
你当衙门的差役都是弱智?
门缝里,从上到下,一列眼睛眨啊眨。
透过门缝,看得伙计们人都麻了。
这群人是疯了吗?
…
…
镜头一转。
宝药山广袤的山坡上。
挤满了密密麻麻的短衣糙汉。
这群人着装统一,全都背着药篓,手中紧握镰刀,目光不住的在四下逡巡,时不时弯腰拨开灌草野丛查看,似乎在紧张的寻找着什么。
四周山峦叠嶂,草木葱茏,终年不散的薄雾笼罩着绵绵山脉,远远看去,云光互挽,白雾披山,似有仙气缭绕。
药农们就像被洒在山林间的蚂蚁。
宛若人形雷达一般扫视着四处,奇怪的是,即便见到罕见的山参,他们也毫不停留,像是只为某一种草药而来。
离得近些,还能听到他们嘈杂的谈论声。
“这都两天了,还有完没完....”
“我找了三株,你们呢?”
“我四株。”、“我一株。”、“我特么一株都没找到。”
“可恶啊,保安堂就该滚出杭州府....”
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众人心中的郁闷仿佛得到了宣泄口,纷纷大声叫嚷起来:
“保安堂,滚出杭州府!”
“保安堂,滚出杭州府!”
声音越来越大,众人发泄着连日的疲惫,叫嚷声在空旷的山林间回荡。
“保安堂,氵....”一名年轻药农刚嚎了一嗓子,忽然声音止住,嗓音变得尖细,仿佛被捏住喉咙的公鸡。
嘈杂的氛围快速安静下来,所有药农停下手里的活,顺着他的目光望向身后,旋即,表情倏然凝固,局促不安的呆在原地。
所有人将目光聚集到上山的小径、那缓缓走来的瘦削人影身上。
来人眉眼清冽,步履从容,衣袂飘飘,肩上背着药篓,药篓后面别着刀镰,衣袍被山风吹的猎猎作响,生的一副好相貌,一看就是个去青楼能让花魁倒贴钱的主。
许仙笑吟吟的看着眼前的药农们。
气氛顿时变得无比尴尬,药农们面面相觑,局促不安的看着彼此。
旋即,不约而同的仿照说书先生描述中的样子,齐齐的弯腰揖礼,异口同声喊道:
“许大夫早!”
许仙笑道:“你们好啊。”
打过招呼后,众人恭敬目送许仙上山,直到许仙走远,众人还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只听许仙远远的回头喊道:“愣着干嘛,你们忙你们的。”
刹那,药农们的脸上重新露出笑容,纷纷振臂喊道:
“保安堂,滚出杭州府!”
“保安堂,滚出杭州府!”
许仙背着药篓走出很远,听到身后喧沸的呼喊声,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