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自古以来,婚姻大事皆有父母做主,雪儿这一生本就坎坷不平,自出生时雪儿的娘亲就因难产而死,后来在雪儿三岁时,雪儿的爹爹娶了陈姨娘,雪儿本以为日子会好过起来,最起码吾的爹爹不用日日寡欢。”聂清雪也同顾常一样,侧头望向远处的山景。
在月色中,远山此起彼伏,就像海浪一样。她的声音从一开始的刻意端着到逐渐变得坚定。
顾常有一瞬间的错觉,眼前的聂清雪才是真实的聂清雪。
聂清雪的声音在停顿之后继续响起,她语气又变得有些哀伤和不甘。
“但吾没有想到,在吾妹妹出生之后,吾便成了一人,失去了爹爹。再后来吾八岁时,在冬日不慎掉入池水中,吾本以为会就此死去,但吾不甘心,不甘心为何要遭受如此多的苦难。”
她说完,回眸看向顾常,在她的眼里闪烁着温和和坚定的光泽。
“因此吾拼尽全力爬上岸之后,就决定拿回属于吾的东西。”
“顾公子,你可愿协助吾?”聂清雪抿紧唇,原本总是楚楚可怜的美眸现在变成了犀利的眼眸。她眼里泛着冷光,就连眉眼都染上锋利之色。
这可不像在宴会时的聂清雪。
顾常眉梢微挑,事情变得有意思起来了。
他眸光微沉,声线清润,说话语气平缓,“或许在下该称您为真正的聂小姐?”
“吾没有看错你,顾公子,你果然不是一般人。”聂清雪微微勾唇,她抬手将耳边的碎发绕到耳后,“顾公子,无论她要做什么,请务必阻止她。”
在聂清雪说完这句话后,她忽然僵住了,就这么愣愣的看着顾常,眼睛不自觉地睁大,然后高频率地眨着眼睛。
大概五六秒之后,聂清雪晃过神来,她注意到顾常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便羞涩地抿唇一笑,“顾公子,你为何这般盯着雪儿?可是雪儿脸上有什么东西?”
一听到这个自称,顾常就知道是穿过来的「聂清雪」了。
“聂小姐,夜里风大,你的脸都变得苍白了,要注意身子。在下还有要事,就先不陪着聂小姐了。”顾常淡然一笑,然后转身离去。看聂清雪的反应,顾常就知道她不知道刚才真正的聂清雪出来过。
聂清雪有点懵,她抬手摸着自己的脸,觉着摸着是有点干,然后再抬头看向顾常离去的身影。
她心想:今晚睡觉前她要连敷三张面膜,好好滋润下皮肤才行!
离开的顾常从楼梯那下去时,瞥了一眼还在二楼坐着的罗英生。
罗英生喝了很多酒,他面前的桌子上摆不少酒瓶。
似乎是注意到有人在看他,罗英生迷瞪着眼看向顾常那边。
他眯着眼睛盯着顾常好半晌,才咧开嘴角笑了起来,他抬起手指着顾常,大声说着,“顾公子,来喝酒啊!本大爷一个人喝不尽兴!得有美人陪着才是!”
顾常没有搭理罗英生,他直接收回视线,继而下楼。
等到宴会结束时,罗英生喝的酩酊大醉。
画舫也已停在岸边,罗英生被小厮搀扶着下了画舫。
他晕晕乎乎地靠在小厮身上,声音含糊,“送本大爷去醉花楼!本大爷要见如云那个贱娘们!!”
小厮压低了声音,“是,我这就送你过去。”
罗英生被小厮搀扶着上了马车,他还没摸到座位,小厮就已经松开手。罗英生一个踉跄,脑袋差点磕在下面。
“什么玩意?!”罗英生不满的嘟囔一句,他摸着软垫撑起身子,然后一下躺在座位上面。
马车起先还是平稳的行驶着,但逐渐变得颠簸起来,把罗英生都颠醒了。
忽然马车停下,罗英生费力地睁着眼,冲外面叫着:“到醉花楼了?”
但无人回应他。
罗英生开始不满,他用手肘抵着软垫撑起上半身,然后伸出手去开车门。
却不料外面的人比他更快一步。
在罗英生还没反应过来时,一个麻袋就套在他脑袋上。
紧接着就是无情的铁拳接踵而至。
罗英生被打的不断惨叫,陡然间,拳头停下了,罗英生还以为是自己得救了。
但随着麻袋被掀起,一个臭烘烘的抹布怼进他嘴里,堵的死死的,让他只能发出闷哼的叫声。
麻袋继续套在罗英生的脑袋上,然后无情的铁拳继续落下。
直到罗英生停止反抗,失去意识,天榆才停下。
天榆脸上蒙着黑布,他嫌弃的看了一眼罗英生下体的污浊,然后打开车门跳下马车。
现在马车停在一处荒地上,四下无人。
天榆便趁着夜色浓重迅速离开此地。
在回到顾宅后,天榆就去书房找顾常复命。
“公子,人已经揍了一顿。属下能保证他半个月都只能躺着。”天榆扯下脸上蒙面的黑布,勾唇浅笑。他伸出右手,掌心处赫然有两颗沾血的白牙。
顾常放下手中的毛笔,微微一笑,“做的不错,天榆,已经很晚了,你去休息吧。”
“是,属下告退!”天榆收起右手,然后转身离开书房,并关上房门。
顾常拿起手中的毛笔继续在宣纸上写着关于女主重生的思维导图。
现在穿进来的聂清雪是异世之人,简称为异人。
真正的聂清雪简称为真人。
因聂清雪提到过八岁时曾落入水中,这一点,顾常凭借以往的经验可以得知,这一节点就是异人穿进真人体内的契机。
异人手里拿的剧本是七皇子会成为皇帝的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