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群秀女当中,要说谁最擅长阿谀奉承,那非赛莲娜莫属了。当众人纷纷起身之后,唯有她快步向前,满脸堆笑地讨好道:“晗贵妃娘娘,您如今身怀有孕,行动多有不便,怎还劳烦您亲自前来呢?真是让臣女们惶恐不安啊!”
只见沈妍可面带温婉之色,目光柔和地注视着她,轻声回应道:“本宫方才刚从太后那里请安出来,心中挂念着诸位妹妹在此处是否有所短缺,故而特意过来瞧瞧。”
赛莲娜听闻此言,赶忙又献媚地说道:“臣女往昔在娘家之时,便时常听闻宫中住着一位晗贵妃娘娘,不仅容貌倾国倾城,堪称貌若天仙;而且气质高雅,国色天香,恰似那盛开的牡丹一般雍容华贵。今日有幸得见娘娘真颜,方知传闻所言丝毫不假呀!”
然而,需知“国色天香”与“犹如牡丹”这般词汇向来皆是用于形容一国之母——皇后的,而现今皇后刚刚被废黜不久,此时此刻用这样的词语来描述沈妍可,实在令人难以揣测这位赛莲娜究竟是汉语学得不够精熟,以至于用词不当;亦或是有意为之,存心想要挑起事端。
不过,无论如何,明眼人都能瞧得出,此女显然是一个不懂得低调收敛之人,正所谓“枪打出头鸟”,如此浅显易懂的道理她竟然都全然无知,着实愚笨至极。面对这样一个不知深浅的蠢人,沈妍可自然也是懒得与其过多纠缠,只随意应付几句便罢了。
“大家入了宫,便是一家人了,从此之后咱们都是自家姐妹。本宫今日初次与诸位妹妹相见,心中只觉格外亲切,所以呢,本宫特意寻思着要送些礼物给诸位妹妹们。”沈妍可面带微笑,语气轻柔地说着这番话,同时她微微侧头,朝着身旁的灵月轻轻颔首示意。
灵月心领神会,立刻恭敬地躬身行礼,然后转身快步走向库房,准备按照主子的吩咐挑选一些精致华美的首饰来赠予在场的各位小主。灵月离去后,众多秀女纷纷站起身来,对着沈妍可行礼道谢,表示对这份厚礼的感激之情。一时间,整个毓秀阁内充满了欢声笑语,气氛显得十分欢乐祥和。
然而,就在这热闹温馨的场景之中,谁也没有注意到,丽贵妃不知何时已经悄然来到了门口。她并未让侍从提前通报,就这样静悄悄地站立在那里,眼神冷漠地注视着屋内众人。
最先察觉到丽贵妃到来的是赛莲娜,当她看到门口处那个熟悉而又威严的身影时,心中不禁一惊,赶忙敛容正色,屈膝跪地,低头恭声道:“臣女给丽贵妃娘娘请安。”随着赛莲娜的举动,其余的秀女们也如梦初醒般纷纷效仿,跟随着她一同俯身请安。
可是,面对众人的请安问候,丽贵妃却恍若未闻一般,依旧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丝毫没有回应的意思,任由这些秀女们保持着拘谨的礼节姿势。
她的目光越过众人,直直地落在了仍然站立着的沈妍可身上,嘴角微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随即冷嘲热讽道:“哟!瞧瞧你们这群没眼力劲儿的东西,难道都看不见晗贵妃有着身孕吗?居然还让她这样一直站着,难不成你们脸上长的那两只眼睛只是用来喘气儿的不成?”
听到丽贵妃如此尖锐刻薄的话语,赛莲娜吓得脸色煞白,浑身颤抖不已。她深知这位丽贵妃在宫中权势滔天、脾气暴躁,稍有不慎便可能招来大祸。
于是,她连忙叩头请罪,声音带着几分惶恐和不安:“回贵妃娘娘的话,都是臣女的疏忽大意,未能照顾好晗贵妃娘娘,请晗贵妃娘娘恕罪。臣女身为此处身份最高的人,理应事事想得周全,不想今日竟然犯下如此大错……”
沈妍微微一笑,轻声说道:“无妨,刚才听闻你乃是来自西疆的公主,本宫出身卑微,对于朝堂之事确实知之甚少。只是既然连皇上都如此重视,本宫自然也不便多言,你快快起身吧。”
然而,话音未落,一旁的丽贵妃却突然怒喝道:“放肆!究竟是谁给你的胆子在此胡言乱语?什么身份高贵,什么皇上看重?不过就是本宫兄长当年的手下败将而已!就凭你们那点穷酸之气,竟然也敢跑到这里来耀武扬威?
想当年,本宫的兄长差一点就要将你们全族剿灭殆尽,若不是先帝慈悲为怀,特意降下旨意饶你们一命,恐怕今日早就没有你们的容身之地了。如今,你们不但不知感恩戴德,反而还敢仗着所谓的身份在这里欺压他人?简直是无法无天!”
丽贵妃满脸鄙夷地瞪着赛莲娜,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喷涌而出一般。而此时的赛莲娜早已被吓得花容失色,她颤抖着嘴唇想要解释道:“这……丽贵妃娘娘,您真的误会了,并非如您所想那般啊,请您听臣女解释,臣女刚刚只是开个玩笑……”
可惜,还未等赛莲娜把话说完,只见丽贵妃扬起手掌,狠狠地扇在了赛莲娜娇嫩的脸颊之上。随着“啪”的一声脆响,赛莲娜的半边脸瞬间红肿了起来,五道清晰可见的手指印赫然浮现。
而丽贵妃似乎仍不解气,打完之后还嫌恶地用手帕擦拭着自己的手掌,仿佛碰到了什么极其肮脏的东西一样。
只见那丽贵妃凤眉倒竖,杏眼圆睁,朱唇轻启,冷声道:“本宫生平最为厌恶你们这种手下败将,瞧着便心生烦闷。瞧瞧你们一个个,不知天高地厚,竟还敢在此招摇过市!穿的像一只只花蝴蝶,再看那张脸,涂抹的妆容厚重得堪比那城墙,当真是令人作呕至极!”
言罢,丽贵妃微微转头,对着身旁的云书厉声道:“云书,你去替本宫好好教训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不必手下留情!”
云书闻令而动,躬身应道:“是!”话音未落,她已然冲向赛莲娜。只见其玉手翻飞,左右开弓,毫不客气地朝着赛莲娜的脸颊扇去。只听得“啪啪啪”之声不绝于耳,眨眼间,赛莲娜已挨了七八个重重的耳光。
此刻的赛莲娜,双颊红肿不堪,活脱脱一个猪头模样,嘴角更是溢出丝丝鲜血,惨不忍睹。而云书却丝毫没有停手之意,直至打得赛莲娜摇摇欲坠,几近昏厥,方才罢休。
然而,这一切并未引起一旁的沈妍丝毫关注。她只是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便慵懒地说道:“我身子不适,需回宫去喝药,就此先行一步。”说完,也不等众人回应,便自顾自地转身离去。
丽贵妃见状,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嗯。”除此之外,再无他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