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着他走出树林,一路上都在想,如何把他弄死!是横着死,还是竖着死。
不,不能现在就死。死之前,先问他个问题。
在山下的一个医铺里,我问他,你师父呢?
他答,死了。
我讨厌那个怪师父,讨厌那个呆了三年的深山,走出去后,再没回去。
竟然死了。
死了好,他那样没有任何价值地活着,跟死了没什么区别。
死的好。
我又看小眼睛时,小黑豆浸泡在水光里。
我说,你咋没死呢?
他要是死了,也好去跟师父做个伴,一个人太孤寂了。我想到了那三年的时光,眼前模糊,一睁眼,有水滴掉落。
事后,我问憨瓜,你想不想活着?
他点点头。
我说,想活着,就找个正经事做。
他说,不会别的,喜欢这个。
谁都无权干涉别人的人生,我又不是他什么人,他是死是活跟我有什么关系。
随他了。
无邪不爱说话,我不爱跟人说闲话。没人知道我跟他很早就认识,包括父亲。我只是对父亲说,那个叫无邪的,是憨瓜,以后别给他找太麻烦的事,免得连累大家。
父亲说,他出刀比你还快。
我说,脑袋不快,只有手快,有什么用!
时间证明,手快也是能保命的,近三年里,无邪虽有惊,但无险。
可是,险马上就要到了,金国宗离给他下了挑战书。我一边往同他约定的地方走,一边思索,怎样说服这个憨瓜放弃这次比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