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你这是当我怕了这地方么?”
“可是……”
“什么可是?!别忘了你们本职究竟是干什么的?你这一步踏不出去,这辈子都踏不出去!”
“再说,再不济出了事,前面不还有个挡箭牌么?”肖瑶紧攥着扇子,想起那舒轲放在白媛媛腰际的手,手指捏的发白:“我倒要看看,天坑一族,还能使出来什么本事!”
天坑一族还能有什么本事呢?
白媛媛推开了门,要说她作为最后一个继承者,能让她使出来的招数还真是不多,虽然天坑一派文化源远流长,道术书籍自也是够本,但是自从没落,大多的书籍都被毁于一旦,而唯有父辈以口述亦或是残本流传下来,还被众族给知识垄断了,导致原本是天坑的东西被分割成了东一块西一块,拼都拼不起来。而她的坑爹爸爸,也没能记住多少,大多都是瞎比划,还会停下来自我否定一下,她没有师傅教,也没有书籍可学,即便再怎么努力,始终是个半吊子。
而半吊子的人,也有半吊子的活法。
她最大的一个优点,那便是胆子大。
能闹鬼的地方,大多都是地缚灵,极少能遇到真正的恶灵。然一个最基础的地缚灵,也能将普通的人类给吓得屁滚尿流了,在她的经验里,长得越惨绝人寰,能力更弱,她收拾这些小虾米还是绰绰有余,真正的恶鬼大多还残存灵智,一般不会把自己打扮的那么恶心。
她觉得既然能吓得网络那些人鬼哭狼嚎,此处应当也没什么棘手的玩意。
即便是如此的安慰自己,白媛媛面对着面前阴沉沉的古宅,还是咽了口唾沫,推门走了进去。
越往里走,越是晦暗,里面甬道极为复杂,一环扣着一环,一处连着一处,像是永远走不到尽头。
“堂姐?”
门扉嘎吱作响,发出久远而刺耳的呻吟,身后的人影簇拥在一起跟了来。
不知何时月亮自云霭漏出来了些光亮,白媛媛才依稀看出来这古宅里面的水构造,这应当是用了苦沉木,名如其字,因为极为苦涩而可以防虫,也许是因为太苦了,心里很沉重,因此看起来不起眼的一块重量居然堪比玄铁,防不腐,作为房屋基柱简直再合适不过,因此苦沉木几乎都要绝迹了,此处的房子居然用数千苦沉木搭建而成,看来时隔确是很久了。
这个古建筑从其装潢的方格木窗风格追溯的话,应当到了南宋时期。
白媛媛往里面探去,身后的一个小男生低声叫了一下,吓了众人一跳。
“怎么了?!”
“我感觉什么东西滴到了我的头……但是……应当是我的错觉吧……”
“别自己吓自己!”
“啊!!!”又一个小女孩尖叫出声:“有人在摸我!!”
“是我!我眼睛近视看不清……”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再鬼叫就给我出去!”
一路吵吵嚷嚷的,闹得白媛媛脑袋疼,她一心想要从这里挖出来什么点宝贝,但是这个古宅这么大,除了那两列齐整划一石头雕塑,这里居然空落落的。
这里的鬼怪难不成能感觉得到他们是道宗一族的人,居然连网说的那些什么个吓人的玩意,半点都没冒出个头来。
来都来了,居然什么都没捞到遇到,刺激的没有发财的破灭,就这样打道回府不成?
白媛媛有些发愁。
要不然……先扛回去一根木头,应当也能抵得了这个月的生活费了……
白媛媛还在打量拆哪边的木头比较趁手,原先的小男生又颤巍巍的道:“我……瑶姐……怎么办……刚才的,好像不是幻觉……有人,有人……有人在头顶……”
……
不是幻觉是什么?那肯定就是现实。
而有时现实要比幻觉更加可怖。
肖瑶一扭头,正对那垂下来紧贴在她鼻尖的鬼。
那鬼伸着舌头,两只浑浊的眼球四下翻腾着,然后猛然对准了她。
肖瑶的尖叫声几乎可以穿透了天际云霄。
一众人顿时作鸟兽散,狂奔着往大门那边跑去。
肖瑶作为此处道术最强的,她本是可以拿出符咒来抵抗一下,但是无奈她真的被吓破了胆,她遇到的所有的妖魔鬼怪,都不及这个与她猝不及防的面对面,这简直吓得她忘记了自己是个专门对付这类鬼怪的道人。
求生欲让她撂下众人,一骑绝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