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说了,”阮欢说:“魏家叔侄两个生死未卜,我们说这些话恰当吗?”
陈子离瞅了几位将军一眼,阴阳怪气地说:“阮将军,他们一路从京城赶丧一样地跑到庆远来,他们应该是太久没有碰过女人,耐不住了,正常。”
“王爷,你说这话就不厚道了。”马上就有将军跟陈子离小声叫道。
陈子离说:“食色性也嘛,庆远又不是没有青楼,这口气缓过来后,你们去找女人,只要别被你们将军抓了,我是不管的。”
“王爷,”阮欢打断了陈子离的话道:“军营有军营的规矩,这,开了这个先例怕是不合适。”
陈子离看一眼站在厅外的魏家侍卫们,便道:“我不是军籍,军营里的规矩我不管,只要你们不是奸淫掳掠,不犯王法,我也管不着。只是你们阮将军可是现管,被他抓了,军法处置我也求不来情。”
魏家的人听了陈子离这话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小南之前那不正经的样子他们早就见识过了。要不怎么说什么样的主子带什么样的兵,小南的不正经比起陈子离来,到底还差了一截。
阮欢没法儿说陈子离的不是,只能看看自己的几个兄弟,说:“现在是什么时候,是想女人的时候吗?”
“这都是王爷说出来的事,”有将军叫屈道:“我什么也没说啊。”阮欢把眼一瞪,大厅里安静了。
不到半盏茶的工夫,季泽从外面跑了进来,冲阮欢行了一礼,说:“将军,我们的人都回营去了。”
阮欢点一下头,季泽看看大厅里的人,说:“魏家老二怎么样了?”
陈子离说:“这会儿后宅那里没哭声传过来,那人应该活着吧。”
“这就好,”季泽说:“不枉兄弟们跑去宁国联营一趟。”
陈子离这会儿想起一件事来,看着阮欢说:“容霜,你们烧了宁国人的什么地方?”
阮欢说:“粮草营。”
陈子离的双眼来了神,说:“你把宁国人的粮草都烧了?几十万人的口粮呢,能放在一个地方吗?”
“这怎么可能?”阮欢摇头道:“宁国联营的粮草营不止那一座。”
小南站在陈子离身后,说道:“烧一点是一点呗,能让藏栖梧肉疼就行。”阮欢看看面前的这几位,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闭了嘴。
陈子离还要问什么,后宅那里的哭声,这时传进了正厅里,厅里的几个人面面相觑。最后小南说:“这是,这是人没保住?”阮欢也是一愣神,又听小南说:“要不我们,我们去看看?”
“那是后宅,”陈子离看着小南说:“人家的后宅你怎么进?你看魏家小姐还没看够不成?”
阮欢起身走到了厅门前,点手叫了一个魏家的下人到身前,说:“你去问一下,魏家老二是否无事。”
这个下人领命之后,往后宅那里跑走了。陈子离走到了阮欢的身边,侧耳往后宅那里听了听,说:“我听这哭声,不像是死了人的哭声。”
阮欢拍一下陈子离的肩头,无比希望这位爷闭嘴。不一会儿,那个下人跑了来,冲着阮欢躬身道:“将军,我家将军请您和王爷去后宅说话。”
陈子离说:“你家二老爷呢?他怎么样了?”
这下人说:“回王爷的话,大夫还在为我家二老爷疗伤。”
阮欢回头跟几个将军说:“我跟王爷去一下,你们在这里等我。”几个将军一起冲阮欢把头点了点。
下人手往廊下一伸,恭声道:“将军,王爷,请。”阮欢和陈子离跟着这下人到了帅府的后宅,在下人要带他们进魏传生所在的院子时,阮欢在院前停了步。下人忙道:“将军,我家将军在里面等你。”
阮欢说:“你去跟魏将军说,我身上沾着血,不好进去。”
陈子离说:“里面还有女眷,我们怎么能进去?还是请将军出来说话吧。”下人忙点了头,跑进院里去了。
陈子离听听院中的哭声,说:“不会是魏家老二真没治了吧?你见到他的时候,他醒着的?”
阮欢摇了摇头,说:“不知道,我只是看他的脸可能不好治了,但是若有京里的大夫,应该不至于毁容。但是能不能活,真的难说。”
魏传东不多时就从院中走了出来,跟在他身后的,还有马氏夫人谭氏夫人和老大家的两个女儿。这一家人到了阮欢的跟前后,一言不发,直接跪倒在地上。
阮欢忙避到了一旁,只有陈子离一个人站在那里没动,受了她们的礼。阮欢伸手就拉魏传东起来,说:“魏将军,你这是做什么?”
魏传东硬在地上,带着家人给阮欢磕了三个头,陈子离站在一旁没有言语。魏传东磕完了三个头,才从地上站了起来,看着阮欢说:“将军,你是我魏家的恩人。”
阮欢开口要说话,魏传东却又冲阮欢摆了摆手,说:“阮将军不必跟我说客套话,以后你就是我魏传东的恩人,若有驱使,绝无二话。若将军不嫌弃,我愿与将军结为异姓兄弟。”
马氏夫人这时却急了,阮欢成了魏传东的兄弟,那不就成了魏宁春和魏宁夏的叔父,那还有什么姻缘可言?
陈子离看马氏夫人往前来了,忙抢先了马氏夫人一步,走到了阮欢的身旁,看着魏传东笑道:“这敢情好,容霜领兵时间尚短,若有魏将军提点,也是好的。”
魏传东朗声一笑,命管家道:“去摆香案,我与将军要结为异姓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