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时他双手抓着狼王的两根前爪,双脚踩住狼王的两根后爪,在地上翻滚。他潜运神功,背后一震,背上的侠客剑被内力震出剑鞘,腾空而起。他往后一倾,将剑反握在手中,剑光闪动,惊若翩鸿,一团白雾般的剑气护住萧廷玉。
狼王身高接近三米,高大远胜萧廷玉。蛮力非上上之策,萧廷玉施展淡若清风步伐在他身上乱刺,刺完一下,旋即变换位置,飘忽不定。看似杂乱无章,实则是以无章应有章。他剑法精妙堪绝,倏忽之间,狼王周身留下剑伤,鲜血直流而出,哀嚎嘶鸣,痛苦不堪。它暴怒到了极点,不顾身上剧痛,奋不顾身的又扑又抓,又咬又嚎。那蒙古少女尖叫道:“狼王暴怒,你你小心了!”
萧廷玉情知不宜久战,侠客剑呼啸生风,一招逍遥剑法中的凭风遨游犹似两颗在天际边拖曳的流星,看似慢,实则快,剑光闪动,对狼王点出两剑。那狼王顿时好似成了无头的苍蝇,突然站立不稳,张牙舞爪,四处乱抓,口中发出撕心裂肺般的嚎叫。
那蒙古少女拍手称快:“妙极,妙极。刺瞎它的双眼,它就对你无可奈何了。”果然那两只令人胆寒的硕大狼眼直冒鲜血。狼王已成轻弩之末,人立而起,胡乱抓狂。
萧廷玉长剑一定,脚下无声,唰的出剑。那长剑噌的一声钻入狼王之腹。他抽出剑来,剑刃上滴着热气腾腾的狼血,又连刺数剑。那狼王终于支撑不住,扑通一声,跪趴在地上,奄奄一息。萧廷玉大喜,抓起狼王,高高举过头顶,大喝一声,企图吓退群狼。
他本料到群狼见狼王一败,必定一哄而散,四处逃窜。哪知狼王拼尽最后一丝力气,长鸣一声,便即死去。群狼听了长鸣,便如听见擂鼓的士兵,又发了疯般扑将上来。萧廷玉将狼王尸身掷出,砸倒几头大狼。
一百多头大狼翻起滚滚尘土,气势磅礴。萧廷玉徒手赤膊击毙数头巨狼,但见群狼仍旧乌压压的一群,萧廷玉却大耗气力,累的气喘吁吁,不免萌生去意。
他心知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伸手去拉那蒙古少女的手,说道:“狼太多了,我拉你走。”哪知她哎哟一声:我我扭伤了,不要管我,你你快走。”萧廷玉道:“你不说我是鬼魂么?”那蒙古少女一怔,说不出话来。萧廷玉矮身将她背起,大步迈出,向外逃跑。他像一阵风般在高大的狼群中飘忽不定,巧妙躲避过一头头攻上来的巨狼。
山沟本就狭窄,数百头活狼死狼挤在这里,因为抓扑他二人,更是活动困难。他纵身跃起,踩着一头头群狼身体,凌空直奔,一到狼的尽头,脚步复又腾起,飘到一块大石上,往山坡冲去。群狼乱叫一阵,追向二人。
萧廷玉越奔越快,掠草如飞,两旁的古松也向后急窜,身后的狼声越来越小了。他奔上一处小山崖,遥望而去,在极远的地方,数百头狼站在山头之上大声嗥叫,久久回荡在群峰之间。圆月当空,那群狼又嗥叫了几声,便消失在了月下。
那蒙古少女忽然咦了一声:“你你身上怎么有温度?鬼鬼魂是没有温度的。”萧廷玉不觉好笑,只好道出实情:“我本来就是人,当然有体温了,这世上哪有鬼,只是你心中有鬼罢了。”那蒙古少女睁大了双眼,又惊又喜:“你没死,真是谢天谢地。”转念一想,感觉不对劲:“好啊,你竟然敢骗我。你明明不是鬼,还装神弄鬼吓我,坏死了。”挥拳便打。
萧廷玉道:“你要敢打我一下,我就把你扔在地上。”那蒙古少女一听,伸了伸舌头,把拳头缩了回去。萧廷玉道:“是你非把我当成鬼魂,何来骗你一说。我看你信以为真,要是在群狼中拆穿你,多摸你的面子。”
那少女忽然脸一红:“你们汉人讲男女授受不亲,你你还不快把我放下。萧廷玉颇为尴尬,将她放到一块大石上坐下休息。
圆月高升,地上好似下了一场银霜,映在那蒙古少女的脸上,更加俏美无边。那蒙古少女右手往外一伸道:“你赔我的猎鹰。”萧廷玉哭笑不得:“你差点杀了我,我尚且不计前嫌,又从狼口中救了你的性命,你非但不感谢我,反而又要我陪你猎鹰,当真是无理取闹。”那蒙古少女微微一笑,一本正经道:“我不是故意杀你,我本想教训你,哪知你不躲避,是你错在先,你从狼群中救了我,算是弥补了你的错误。我受了惊吓,本就不高兴,你若不赔我猎鹰,我就更加不开心了。”萧廷玉不再和她胡搅蛮缠:“我既救了你,再别无它事,这就告辞。”转身便走。
那蒙古少女慌道:“你真走?我扭伤了脚踝,一动也动不了,你要是撇下我不管,野狼要是循着气味找到这里,我可就被狼吃了。要是这般的话,刚才你还不如不救我。”
远处狼声应景而响,她更加害怕起来。
听到这里,萧廷玉又转身回来。那蒙古少女大喜:“你还是放心不下我一个人在这里,不会撇下我一个人不管,是也不是?这样罢,我看你本性不坏,算是个好人,我给你指路,你背我回家吧。回去我请你吃大草原上上等的羊肉,喝醇香的马奶酒。”萧廷玉听到这个家字,浑身一震,犹如掉入一个极深的冰窟,浑身冰冰凉凉,兀自喃喃自语:“家?呵呵,我哪有家,我没有亲人,我是一个无家可归之人,何来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