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明白,老师总要有点深沉,等学生走了之后再将银票塞到枕头底下。
他们肯定陈恪会这么干,但在走之前也要汇报一下这两天的事。
学生会这两天干了许多事,参加义务劳动就分两队,一支在城里、一支开进了郊外的农村。
而曹休领导的经济组正走街串巷购进金石字画,择日准备召开拍卖会。
石立率领的文案组加班加点,一篇篇妙笔生花在大街上、楼宇中、平房里飘荡。
他们歌颂皇上和太后是如何的仁慈爱民,赞誉兴国府的抗洪救灾成效是多么地显着,称颂二十万青壮冲上抗洪一线的壮举是何等的壮烈,讴歌天武军和左右厢军的救灾是多么的亲民......
这里还有一个包子的故事,遗憾的是没人知道那个包子到底哪去了?
可那个吃掉包子的同学就是不出面澄清,于是出现了包子疑案。
还有硬炊饼的故事,虽然曹汲不再喜欢吃它,但楚国公府的厨房还是经常给它端上硬炊饼,认为二公子就好这口。
这些事由曾毅讲完再由曹汲讲,然后是李淳,陈恪听得津津有味时轮到了顾敬裘。
他没给陈恪讲故事,而是拱手一礼严肃地说道:“先生、学生不想考太学了......”
他觉得挺对不起自己的老爹和老师,但这份决心却不会动摇,他想研究火药。
萌发这个想法源于活字印刷,他在文华刻印厂见到了毕昇,听他讲如何研究活字印刷后这颗心就活了。
他喜欢放爆竹,看着冲天而起的爆竹就幻想踩着爆竹去天上看看。
于是他就想研究一个大爆竹,可以绑在身上的那种,嘭地一声将他送上天去。
这个想法他跟自家老爹说了,被老爹举着戒尺追出了五条街。
他也跟会长曾毅说了,曾毅劝他一定要爱惜生命。
于是他又跟山长高适说了,高适叹口气回道:“你还是多看看四书五经吧。”
没人支持他,可他的决心已定,说完之后坚定地看着陈恪,然后发懵。
陈恪的表情很奇怪,张着嘴上下唇都在哆嗦着。
曾毅、曹汲他们没见过陈恪露出这副表情,猜想一定被顾敬裘气坏了。
王韶、章惇互视一眼,然后悄悄往顾敬裘身边移动,只要陈恪一声怒吼就会抡拳踹脚。
就在大家以为陈恪就要爆发时,却见陈恪噌地一下坐起身,伸手将这堆银票包好递给顾敬裘,说话的声音都哆嗦了,“敬裘、这些银票都给你,不够跟我说,我去化缘乞讨也会把银子给你凑齐。”
见他这个态度众人立刻进入石化状态。
而陈恪还没完,一把抓住顾敬裘的手诚挚地说道:“你是我最好最好最好的学生,一定要记住这一点,老师永远都是你的最大靠山。”
说完这话他还觉得不够,转对曾毅说道:“跟胡师、高师说,我的敬裘爱徒需要一处独立的小房子,最好远离其他建筑百米距离,谁想与他一起研究火药谁就是我的爱徒,要人给人、要钱给钱,要我的命都可以。”
陈恪说话语无伦次,“全体保密,谁敢说出去我要谁的命;保护好敬裘,谁敢伤害他我就要他的命。”
听他说这番话,大家继续处于石化状态。
唯有顾敬裘泪流满面,他的理想只有陈恪给予了大力支持,陈恪不仅是他的老师还是他的知己。
而这位知己仍然紧紧地握着他的手低声说道:“保护好自己,先想好保护措施再去研究,随时与老师联系,你就是下半夜来,老师的大门都为你敞开着。”
陈恪表达了绝对的支持态度,不管顾敬裘能不能研究出火枪火炮,只要有这个理念他就会全力支持。
他这个历史生没研究过火枪火炮,却知道它们意味着什么。
顾敬裘也没想过研究火枪火炮,但一个想要研究火箭的人,在研究中顺便造出一堆火枪火炮也不是什么问题。
在这点上陈恪可以伸出援手,他知道火绳枪、前膛枪、后膛枪,还知道铜炮、钢炮、火箭炮,甚至知道铁弹、炮弹、开花弹,这些东西都需要火药。
这些知识都在历史书里记录着,他只是不会制造而已,有人要去研究制造了,他没理由不进行一万分的支持。
但这份全力支持让人迷惑,胡缓和高适一定要弄清他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