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披头散发,外衣也无,似乎彻底被扒下了所有的地位和荣耀。
只有由近到远的声音,逐渐变得模糊。
“也罢,这太子之位,本来就是你定的,你也大可以收回去!”
“现在……您满意了?”
刘彻望着深暗的大殿,那道身影已经渐行渐远,逐渐走下台阶,再也看不到。
刘彻慢慢的走到自己的帝位上,徐徐坐下,闭起了双目。
忽然,其伸出手想要召回什么,但最终,手还是垂落了下去……
大殿再度恢复寂静。
……
长乐宫。
卫子夫闭着眼睛,她已经穿好了象征着大汉皇后的冕服。
这只有在祭祀和大典上才能穿的衣服,她今天却想穿上试试,而在她的面前,赫然是象征着皇后地位的印玺。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就在这时,急促的声音突兀响起,卫皇后转身,眼眸中闪过一抹焦急。
“如何了?”
从太子起兵,到追杀方士,再到去北军找仁安。一切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
子凭母贵,母以子荣!
母子母子,本来就是不可分割的。
他听到据儿占据优势时,也曾高兴过,再听到分庭抗礼时,也曾忧虑,直到刘屈氂得到圣旨,她彻底绝望……
直到那场雨,希望陡生。
可他知道,错已经犯下,全长安的人都看在眼里,大臣们也一直关注着,或许最后的结果,必然会是不愿意接受的。
可她还想等一个好消息。
“太子出来了,太子从建章宫出来了……”前来汇报的宫女说到这里,有些惊喜。
卫皇后连忙朝其看去,“怎么出来的?被押出来的吗?”
“自己走出来的。”宫女回道。
卫皇后的表情顿时有些缓和。
可宫女忽然想到什么,连忙惊惶道:“只是听人说,冠无发落,只穿着里衣。”
当!
手中紧握的印玺,瞬间掉落在了地上。
“皇后!”宫女急忙惊呼。
但卫子夫却睁开眼睛,眸中闪过一抹伤感,她望着脚下的印玺,不知道看了多久。
“恐怕从今日起,我也不是这大汉的皇后了。”
“娘娘……”宫女焦急无比。
卫子夫却重新闭上眼睛。
“等消息吧,等陛下的定夺。”
“卫皇后、卫太子,或许就此退朝了……”
……
同一时间。
夜色深暗,雨声已经渐止。
大营之中,刘靖从已经闭目的状态中,终于恢复过来。
此刻他已然胸有成竹,在已经写下的《还愿疏》中,大肆挥洒笔墨。
思绪飘扬间,第一段,已然落下。
“苍天可鉴,靖曾发宏愿:祥瑞若现,必让天子于天下百姓之前,陈述己过!”
“而今甘霖已下,我大汉百姓受苍天护佑,乃众生之福。靖怎可因畏惧君王之威,礼法之重,便不敢去言……”
“今以此疏,言陛下晚年为祸百姓之过,祭告上天!”
“靖还愿之日,应当众宣读此疏,言君王功过,以求苍天……”
“恩泽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