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打的这么重!宝哥哥你不是跟刘大人去找老爷了吗?”
风风火火推开门,黛玉惊呼一声。
“嗨,别提了。老爷这次可是冤枉我了。”
宝玉强忍着泪花,气不过抱怨道,
“又说我当街纵马,说我仗势欺人,就不由分说的打了我一顿。明明我近些日子连府都没出过,更别提纵马了。”
“真是强逼哑巴唱歌,蛮不讲理,哼!”
听到这些莫须有的缘由,阿柿心中已经了然,秋光透进窗里,她有些愧疚的对宝玉说,
“宝玉,对不起,你这打原是替我挨得。”
众人一愣,却听阿柿继续解释道,
“那薛家的薛蟠今日当街纵马,我奉刘大人之命打翻了薛家一众仆役。后来刘大人怕我受责难,就来府里找你爹说情,想来他是拿你杀鸡儆猴了。“
“噗嗤”
黛玉俏皮一笑,轻轻一打阿柿,
“什么鸡,什么猴。宝哥哥好心替你顶了罪,如今却被你说成那替罪的鸡。”
“不讲理!那薛大傻犯的错,凭什么挨打的却是我家少爷。“
袭人泪眼涟涟的替宝玉上药,宝玉却也跟着笑,挤眉弄眼安慰道,
“你是没看见那薛大傻的惨状,被人灰头土脸的抬进府来,一副有气进,没气出的模样,直勾勾的吆喝,别打我了哎呦,别打我咯。哎,你轻点上药!”
看到他这副滑稽样,袭人气不过打了他一下,却听宝玉继续扬眉吐气道,
“要我说啊,我这顿打就挨得值!以前挨过多少顿打,唯独这一次,是为了柿儿妹妹挨得,打死我也值了。”
。。。
“哐啷”
青花白釉的瓷瓶砸的粉碎,大堂里,长髯中年人歇斯底里的吼道
“那刘墉怎么还在查!这世上的龌龊事多了,他干嘛追着我不放,他这是要逼死我全家五口啊。”
堂中黯淡,坐上众人沉默不语,和尚低眉垂眼的念着经,细细听来,却听他念的是,
“人血为酒,人皮作衣,众生为筏,渡我彼岸。”
不知过了多久,堂中只剩下低沉急促的喘息声,一个声音道,
“还有那帮狗娘养的权贵,真把老爷逼得走投无路,我。。。”
“别急,老爷。我们的事做的天衣无缝,即便是那刘墉照着账本查,也未必那么容易穿帮。”
一个青衣小厮安抚张汧坐下,正是先前与阿柿起过冲突的那人。只听他狞笑着说道,
“那刘墉如今有恃无恐,不过是仗着有几个锦衣卫保护他。不如我们干脆把那几个不长眼的。。。”
说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那个女子我要了,她与贫僧有缘,当被做成人皮鼓。”
“呵呵,既然转轮殿的大师想要,当然是没问题的。”
青衣小厮顺势给张汧使了个眼色。
“只要大师肯助我,多少血食我都给你弄来。近日秋风转凉,城门外插草卖闺女的,有的是!”
见和尚发话了,张汧爬杆而上,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小厮嘿嘿一笑,转而走到另一人身旁,
“不过,刺杀锦衣卫这担子可不小,这位新来的阁下是不是也该露几手看看?先前我有眼不识泰山,没想到冒犯了自家兄弟。怎么着,我们再来过两手?”
烛火摇曳,那汉子正狼吞虎咽的啃着锅饼,手边放了一根黑黝黝的木棒。
“不来。”
男人闷声一句。青衣小厮闻言讥笑出声,伸手打掉男人手中的锅饼,
“嘁,我可告诉你,那日爷打你,你不吭声。今天我们却是过定了。”
堂中静谧,灯火摇曳,男人手里没了锅饼,兀自望着灯火出神。小厮见状,脸色狠厉,以一招鹰爪剜向男人双眼。
晚风急掠,树影如海,一丝月光洒入大堂。
“嘭!”
一声闷响,青衣小厮倒飞出去,血肉涂在影壁上,仿佛一滩猩红的烂泥。
堂中月华如霜,洒在地上。和尚继续念经,汉子继续啃起锅饼,唯有中年人来来回回的踱步,沉吟道,
“就定在中秋那日吧。刘墉那天定会去天香楼参加文会,你们趁机在他回府的时候动手。”
“锦衣卫杀了,但别碰刘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