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行不得半里,便到了门首。只见老儿快步上前,伸手揭起帘子,扯着嗓子喊道:“我儿,大恩人在此。”声音中透着抑制不住的兴奋。那女孩儿闻听,急忙从里面出来。她今日浓妆艳裹,打扮得格外娇艳。面上施着精致的妆容,金钗斜插在如云的发髻间,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折射出点点光芒,仿佛将周围的空气都染上了几分华丽。翠袖轻摆,好似翩翩起舞的蝴蝶,巧妙地笼着她那如瑞雪般白皙的手臂。
她的樱桃小嘴微微张着,浅晕着一抹诱人的微红,恰似初春盛开的花朵;春笋般的手指半舒,嫩玉般的肌肤在阳光下泛着光泽。纤腰袅娜,走动间绿罗裙微摆,偶尔露出小巧的金莲,更添几分娇俏。素体轻盈,红绣袄穿在身上,与她的玉体相得益彰,宛如一幅精美的画卷。她的脸庞如同三月盛开的娇花般娇艳欲滴,眉似初春的嫩柳般清新动人,香肌似能扑簌簌地抖落瑶台之月的清辉,翠鬓蓬松恰似楚岫之云般柔美。
那女子见了鲁提辖,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与感激,急忙盈盈下拜,拜了足有六拜,口中说道:“若非恩人垂救,怎能勾有今日!”她的声音清脆婉转,带着浓浓的感激之情。鲁达看着那女子,不禁微微一怔,心中暗叹:“这女子竟比之前更有一番丰韵。”
女子拜罢,直起身来,轻移莲步走到鲁提辖身前,微微欠身,做了个请的姿势:“恩人上楼去请坐。”鲁达连忙摆手,粗声粗气地说道:“不须生受,洒家便要去。”金老在一旁急了,忙上前拉住鲁达的衣袖,满脸急切:“恩人既到这里,如何肯放教你便去。”说着,伸手接过鲁达的杆棒和包裹,硬是将他请到了楼上。
到了楼上,鲁达被请着居中坐定。金老转身对女儿说道:“我儿陪侍恩人坐一坐,我去安排来。”鲁达又想推辞:“不消多事,随分便好。”老儿却执意不肯:“提辖恩念,杀身难报。量些粗食薄味,何足挂齿。”说完,便匆匆下楼去了。
女子笑着走到鲁达身边,轻拉他的衣袖:“恩人,您就莫要再推辞了,今日定要让我们好好招待您。”鲁达无奈,只得坐下。女子在一旁陪坐,时不时偷眼打量鲁达,眼中满是崇敬与感激。
金老下来后,叫了家中新讨的小厮,神色严肃地分付道:“你随我来,今日恩人来了,定要好好准备。”小厮连连点头,跟在金老身后。金老又对那个丫鬟喊道:“一面烧着火,莫要误了事。”安排完后,老儿和这小厮便上街去了。
街上人来人往,金老在人群中穿梭着,眼睛不停地在各个摊位上搜寻。他一会儿在鱼摊前停下,拿起鲜鱼仔细查看,还和摊主讨价还价:“这鱼可得新鲜些,今日是招待恩人的。”摊主忙赔笑道:“您老放心,都是刚捞上来的。”金老这才满意地买下。接着,他又去买了嫩鸡、酿鹅、肥鲊、时新果子之类的东西,每一样都精挑细选。
买完东西,金老和小厮急忙赶回家。一到家,众人便忙活起来。金老指挥着丫鬟和小厮准备饭菜,自己则亲自开酒。他小心翼翼地打开酒坛,浓郁的酒香顿时弥漫开来。酒液在阳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泽,宛如琼浆玉液。
不多时,菜蔬都已摆好,一一搬上楼来。春台上整整齐齐地放下三个盏子,三双箸,铺下了琳琅满目的菜蔬、果子和下饭等物。丫鬟捧着银酒壶,袅袅娜娜地走过来,将酒盪上。酒液在盏中晃荡,泛起层层涟漪。
金老拉着儿子,父子二人走到鲁达面前,轮番把盏。金老先端起一盏酒,恭恭敬敬地递到鲁达面前,眼中满是诚挚:“恩人,今日定要多饮几杯。”说完,倒地便拜。鲁提辖赶忙起身扶起金老,一脸惊讶:“老人家,如何恁地下礼?折杀俺也。”金老起身,眼中闪着泪花,说道:“恩人听禀,前日老汉初到这里,写个红纸牌儿,旦夕一炷香,子父两个兀自拜哩。今日恩人亲身到此,如何不拜。”鲁达听了,心中感动,伸手拍了拍金老的肩膀:“却也难得你这片心。”
众人重新入座,开始吃喝起来。金老不停地给鲁达夹菜,嘴里念叨着:“恩人,多吃些,这些都是特地为您准备的。”鲁达也不客气,大口吃着,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金老,你这酒菜真是不错。”女子在一旁看着,不时掩口轻笑,眼中满是欢喜。酒过三巡,众人的话匣子也打开了,欢声笑语在屋中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