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有些典故,他明明知道得很清楚,但他不会把话说完,故意说个一知半解的样子。果然,这样的闲聊方式,很快就引起对方高谈阔论的欲望,纷纷来补充,纠正。说这事来龙去脉是这样这样的,然后,许欢自然是一副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的样子。
于是,席间的气氛越来越好,酒就越喝越热烈,酒至半酣时,皖城的酒风开始显出狰狞。
“许老板真是年少有为,今天跟你聊得太投机了,来咱俩炸个雷。”王厂长旁边的坐着的,是销售科经理刘一鸣,提着一匝壶酒来到许欢面前,率先发难。
“炸雷?”许欢有点没明白。
坐在他旁边的万东临就给他解释道:炸雷,就是一口把匝壶里的酒干掉。
许欢一瞄这个匝壶,二两杯,他心里嘀咕:“这特么的,一人过来‘雷’我一下,他们四个人,这一轮炸过来,那我不得八两酒喝下去,被炸得晕头转向啊?”
他酒量虽然还算不错,但真论起来,也不过七八两白酒的样子,再多就容易有问题了。要是在临江,醉就醉了,他也不会发憷。可是现在是在皖城,人也有点生,地就更不熟。
于是他推辞道:“这个喝法太猛了吧?”
刘一鸣端着匝壶站那儿不动,只说:“大家初次见面,怎么地也得炸个雷。”还说,要不是跟你许老板投缘,我这点儿小酒量,也不能这么喝。
许欢想,话说这份上了,雷就雷一下吧,但愿这些人不要这么无耻,搞车轮战,每个人都来跟我雷一下。于是,也就不再多说,倒了一匝,起身跟刘一鸣喝了。
就在刘一鸣转身欲走,另一个人又蠢蠢欲动时。钱小朵突然开口:“刘经理,莫非跟我就不投缘了吗?”
刘一鸣一匝酒刚喝下去,还愣愣地没明白钱小朵在说什么。
因为今天的女性,就钱小朵一人,大家都没好意思难为她。敬酒时,都是象征性地从她那儿过一下,喝一小口,或者喝一小杯。钱小朵也就跟着浅浅地嘬一小口,或者也喝一小杯,也没主动去敬谁酒。所以,她这一开口,刘一鸣没反应过来。
钱小朵也不多啰嗦,倒了一匝酒,举起来示意了一下:“这样就是个雷吧,我先炸了。”说罢,一仰脖,“咕”的一声就喝掉了。
这一下,把大家给惊到了,说:“嚯,搞半天许老板这里,还藏着个巾帼英雄啊。”
钱小朵这一先干为敬,又是女孩子,刘一鸣就被架上去了,只好又倒了一匝干掉了。连着干了两匝,纵然他酒量不错,一时也觉得有点晕乎,得缓一下了。
不过,这下子大家目标转移了,不再过来跟许欢炸雷了。心里都明白,这一过来,就变成要连炸两个了,一下子搞四两酒下去,毕竟不是个轻松事,于是就拿钱小朵起哄。
王厂长先说:“美女,你这样可不对啊,开始时不喝,下半场来发力,不公平啊。”
钱小朵很老实:“开始,没人跟我喝呀。我一个人跟谁喝,咋还怪我呢?你们到我这儿,我都过的啊。你们喝一口,我就喝一口,你们一小杯,我就一小杯。”
王厂长就道:“哎呀,还真是,那是我们失礼了,来,我赔个罪。咱俩炸个雷,难得碰见个女英雄。”
钱小朵爽快地倒上酒,跟他喝了一匝。然后,就看着另外两人。只等着他们放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