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半梦看着呀年这一幕,心里溢出的害怕席卷她的全身。
眼前的士兵有气息有心跳,却是被冰冻在冰晶之中,一动不动。
看着他的眼睛在转动,还能流露出恐惧的神情。
“城主大人,他还能出来吗?”
秦维看向张青阳,心里也是一阵凝重,这些寒气太可怕了。
张青阳上前,托举手心一团真气之火,慢慢靠近士兵。
哪曾想,士兵的双眼瞪圆,渐渐染上红色,身体被困在冰晶之中略微发抖。
“澎!!”
一声巨响在冰晶之中炸开,所有人瞬间退散开来。
秦维感觉自己的手掌心上飞溅了一滴冰凉的液体,缓慢的放下手看去,是一滩紫红色的血液。
很快就变成了水晶,被寒风一吹,消散在世间。
张青阳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那处地方,只剩下一滩烂肉糜。
地上的寒冰攀附肉糜,化作一块冰晶。
“所有人都回到房间去,不要随意沾染天上的落雪。”
众人都没说话,张青阳捏紧拳头向后走去。
“两位,随我来。”
沐半梦和秦维相视一眼,他们也知道,该离开了。
现在这个境地不是他们能掌控的,现在离开还能保住小命。
“散人。”
张青阳迎面碰上徐冲和何与,秦维见何与醒过来,急忙跑到他身边。
“何与,你醒了。”
“嗯,刚醒,发生什么事了?”
秦维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
张青阳的目光落在何与身上,这就是【泣歌】的人,若是他能再为木良城【吟唱】一次,或许……
徐冲看着张青阳的眼神,随后开口。
“天气诡异异变,你们三人现在离开回到宗门也是危险。”
张青阳被徐冲的话惊醒,有些羞愧。
他只是有些不甘心,明明就要成功,明明就差一点点。
“距离这里最近的怀春城,你们可以到那里避难,等到这里结束,你们就可以返回宗门。”
沐半梦和秦维相视一眼,这里已经不适合他们了,他们得离开了。
“何与,你身上没任务吧,和我们一起吧。”
何与点了点头,正要说些什么,就听身后传来微弱的声音。
“我也想离开了……”
何与回过头,是一个士兵,他的脸上还有新长出来的粉肉,眼神里透露着深深的恐惧。
“我想活下去,不想在这里等死了……我想和你们一起走。”
“混账!”
张青阳厉声呵斥,“当初你留下来的时候,生死献给木良城,现在反悔不觉得羞愧之际!”
“城主大人……”
士兵带着恐惧和哭腔的声音说道。
“城主大人,我们已经死守了这么多天,埋骨的瓷瓶已经多到数不清。”
“我们不可能赢了,我们赢不了了……”
张青阳对上将士悲惨衰哀的眼神,紧握的双拳,指甲嵌进肉里。
“城主大人,我们……弃城离开吧……”
这句话无疑是压死张青阳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的身形抖动一下。
而士兵身后,有着无数双眼睛看过来。
“混账东西,你说什么鬼话呢!”
一个将军冲出来,一脚踹在士兵的身上,将其踹倒在地。
秦维想要上前,被沐半梦一把抓住手腕。
“别去!这个时候,无论说什么,都是徒劳无功。”
“可……”
“沐半梦说的对,现在去无疑是添火加柴,有一个人想要离开,就代表着不会只有这一个人。”
何与的目光看向那些黑暗里的眼睛,都是哀伤和绝望。
秦维叹了一口气,沐半梦拢紧自己身上的披风。
“战争最后一道难关还是来了,是心有不甘又胆怯懦弱。”
真正的灾难才要开始,极寒之气下,又有人变成冰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
这种死亡延迟,会折磨死所有人。
“我们决定留在木良城的那一刻起,命早就没了!”
何与看着这位将军,是那天独自一人在战场上收拾小孩骸骨的人。
“誓要同城共生死,何惧,哀痛化春风。”
“我们是护城守卫,我们如果离开,我们的家不就真的没了吗?”
“留在这里的每一个人,不都是想留住自己的家吗!现在却是一个个缩头缩脑起来!”
“既然这样!当初就别打肿脸充胖子,在城主大人的安排下,到其他七城苟且一生吧!”
说完,朝着张青阳抱拳单膝下跪。
“禀告城主大人,属下愿意与城主同生共死,与木良城同生共死。”
张青阳看着他,又看着其他人。
“诸位将士,张青阳只有一句话说。”
“想离开的,今夜就都离开,留下来也是死路一条。”
“城主!”
张青阳抬手抑制住,随后继续说道。
“木良城收到现在,全靠大家以命相搏,极寒来临,强者来袭,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延续。”
“你们活着,才是木良城活着的最好见证。”
“众将士听令,即刻跟随三位少侠前往怀春城,携我城主之令,由散人护送你们离开。”
“城主!属下愿意留下!不愿意当逃兵!”
“城主,属下不是为了面子才留下,是为了看看那个预言之人,一张纸条就想灭我木良千年延续,做梦!”
“城主!”
“城主我等不愿……”
而在这一幕的之后,冰夷看着男人。
“怎么样?我就说你一定会失败吧。”
“人族的脑子不明白。”男人说着,抬手看着自己的天平。
“正好,该我出场了。”冰夷搓动着手掌心。
“喂,你记得咱俩的约定。”
男人看着冰夷,没有说话。
“改天,你还是取一个名字吧,这样叫着怪麻烦的。”
冰夷说着,纵身一跃,冲上天际。
“吼!!!”
迷雾之上,冲出一条体态庞大修长的冰龙。
它的全身都是冰晶一样的棱刺,双角也是一对泛着寒气的冰晶。
“没有鳞甲的身体真是难看。”
冰夷仰天一吼,自言自语的说着,抬起自己的前爪,看着一层龙骨上面遮盖的寒冰。
“自己到底在遮掩什么,已经只剩下骨头了啊。”
男人看着冰夷冲向天际,看着手里的天平。
“我不会有名字。”
何与的耳后传来阵阵冷麻,就连自己的兽血丹田也开始不稳的跳动。
“有大家伙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