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后。
王莽召见刘歆,一见面,劈头就问:“刘歆,你不是说轩辕星官暗淡吗?怎么七天过去了,老太太的精神好起来了?予刚才过去长信宫,她能下床了!”
刘歆“扑通”跪在地上:“恭喜陛下,新室文母康复,国之大幸也!”
王莽郁闷道:“予知道!但方才,她骂了予一顿!制令绥和公主与厉信侯即日完婚,为何迟迟不办?”
刘歆脸上直冒冷汗,本以为老太太灯枯油尽,过不了几天,岂料病情竟能奇迹般好转,拖字诀失败。
“陛下如何答复?”
“还能如何答复!唯有如你所说,以刘怜何东两人的八字测算,半月内挑不出好日子。老太太发怒了,说择日不如撞日,制令他俩明天成婚!”
王莽烦恼地在殿内走来走去。
刘歆眼珠一转:“陛下,那就按照新室文母的意思,让何东刘怜成婚。”
“什么?”王莽站定,眉头紧皱,双眼闪烁着怒火,“那婕儿怎办?!”
刘歆急忙道:“陛下,当今世俗,男子另娶,将原来的正室降为侧室,大有人在,且听臣慢慢道来。”
新室文母王政君即将八十四岁,就遂了她的愿,让刘怜何东成婚。待王政君百年之后,便诏令何东娶王婕,将刘怜降为侧室。
为了将事件的影响降至最低,朝廷严令宫内不许外说,并以八字不合,将吉时定于戌时,婚礼地点定于长信宫。
待礼成,新人返回厉信侯府,那时已是宵禁时间,街上无人。因而,刘怜何东的婚礼,根本没多少人知晓。
三日后,朝廷调何东前往宜阳(洛阳),令刘怜留在长信宫照顾祖母,却命睦逮任王婕以皇室成员的身份,随太子王临前往宜阳。
何东新婚燕尔,血气方刚,突然离开了刘怜,自然与睦逮任如胶似漆。
王莽脸色渐渐缓和,这个办法好!
他效仿周朝古制,因西周定都长安,东周定都洛阳,便诏令将洛阳改名为宜阳,设为新室东都,而常安则为西都。
任命太子王临为东都正使,国师刘歆为东都副使,三日后前往宜阳,择地建造皇宫。
王临代表皇室,增加睦逮任王婕陪同前往,更能彰显皇室的重视,合情合理。
而留下刘怜在长信宫照顾患病的祖母,更是一招妙棋!可将她与何东恰当地分开。
刘歆偷看王莽的脸色,知他心动,便说道:“太子与何东,自幼便关系极好。陛下可恢复何东奔走的职务,作为太子四友之一,伴随太子前行,顺理成章。”
王莽连连点头,太子乃储君,当初他任命何东兼任奔走,便是看中了何东的才能,而且前后变化巨大,让何东留在太子身边,可潜移默化教育太子。
他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国师,此计甚妙!就按此执行吧!”
长信宫。
王政君一脸愉悦,与身边的刘怜及王婕说话,时不时打趣对面的何东几句。
“怜儿,你明天成婚,还缺少谁了?”
刘怜脸红红地瞥了何东一眼,小声道:“没缺谁了。”
王政君微微一笑:“傻丫头,明明缺了一位重要人物,还说没缺谁!”
何东提醒道:“怜儿,班婕妤。”
刘怜如梦初醒,脸色顿时变得苍白,是啊,班婕妤是她母亲,对她有养育之恩,岂能缺席她的婚礼?
王政君笑道:“本宫替你考虑到了,早两日已派人前往延陵,通知班婕妤,估计她今天便可抵达。”
刘怜刚刚悬起的心,马上放了下来,轻轻道:“谢谢奶奶。”
王政君伸手抚着她的长发:“傻孩子,这不用谢。”
这时,宦官过来传达王莽的诏令,恢复何东镇西将军和太子奔走的官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