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喝了一会儿,阿鲁浑的醉意更浓了。忽然,他狠狠的把酒杯砸在桌子上。酒杯摔得粉碎手上也有血流出。他浑不在意指着天空说道:“我们都是成吉思汗的子孙,都流着孛儿只斤的血,为什么要拔刀相向呢?就不怕报应吗?”
林木深深喝了一口酒说道:“这有什么奇怪?我们有句话叫无情最是帝王家。古往今来,为了这皇位、这权力多少父子反目,兄弟成仇的?”
阿鲁浑:“那是你们汉人,我们不一样?”
林木酒劲儿也上来了,反问道:“哪里不一样?你们直接动刀子,谁刀子更快谁就上,更直白些对吧?不像我们还要搞什么三辞三让,虚伪的很是不是?”
阿鲁浑奇怪的没有再说话,而是直接拿起瓶子猛灌了一口。
林木也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道:“你将来也是要当大汗的吧?”
阿鲁浑含糊的“嗯”了一声。林木凭着名字猜测伊儿汗国应该在中东那块儿,甚至是不是跟伊朗有关系,毕竟都是“伊”字辈不是。后世这个地方全部信仰了沙漠教,而且好像除了波斯人就是阿拉伯人,没有草原人种留下来。那么这个伊儿汗国的命运就可想而知了。
想到此处,他感叹道:“难啊,确实挺难的。”
阿鲁浑却以为林木是在为自己感叹,马上有了知己的感觉,举起酒瓶拉着林木又要干。林木也不拒绝,再次干了一杯之后说道:“除了大汗发兵,王子殿下还有什么苦恼之事呢?”
阿鲁浑说道:“多了去了,比如这些年父汗四处征战,胜仗打了不少,但是敌人越来越多,地盘却越来越少。”
比如我笃信佛家但是周围的沙漠教传播太猛了。我的国家内不光子民,还有很多贵族都开始信仰沙漠教,这样下去恐怕很快就变成国教了。”
“比如最早追随额布格过去的族人越来越少,越来越多外族人进入朝堂......”
阿鲁浑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再也没有声音。看着他绝美的侧影,林木也一阵唏嘘,虽然不知道伊儿汗国在历史上具体还能存在多久,但是直觉告诉他应该不会很长了。希望他不要像自己一样,成为一个亡国之主吧。
阿鲁浑没有因为醉酒忘了自己承诺,第二天就派人去李刚府上。把李刚和李天骂了一顿之后,表示不再追究此事。两个人被骂的一脸笑容十分享受。
林木也没忘记自己的承诺,第二天让沈浪送去了所有库存的“醉蓬莱”,还把全套调酒工具连同调酒技巧全部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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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鲁浑成了艮岳的常客,不过他不赌博只饮酒且从不喝醉。见的次数多了,林木和阿鲁浑更加熟络起来。两个人经常拉上沈浪一起钻研如何能调出更好的酒。
这一天,三个人收获颇丰,顺便也把自己喝的兴致高昂。一时兴起,林木拉着阿鲁浑来到后院,寻一间屋子涮起了火锅。辣椒是肯定没有的,因为这个时代辣椒还没走出美洲。只是最原始的清汤煮羊肉片。幸亏是草原上好的羊肉,不需要辣椒来遮掩其膻味。
屋外北风呼啸,屋内炭火炽红、蒸汽袅袅。三人推杯换盏,不知不觉间添了几分醉意。阿鲁浑对林木说:“这些时日交往,让我越来越觉得赵兄弟是个值得深交之人。你这艮岳也是极好的地方。”
林木笑笑说:“我别的本事没有,就是有点吃喝玩乐的点子。”
“赵兄弟不要自谦,我能看出来你的能力远非如此,只是有意藏拙罢了。而且我也知道你这么做的原因。”阿鲁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王子殿下这样说,我真的惶恐之至了。”
“别叫什么王子殿下了,喊我大哥吧。大哥有句话跟你说,有些事情不是你装傻就能装过去的。”阿鲁浑继续说。
“大哥,可是我这处境,除了醉心于享乐,还能有什么办法呢?”林木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