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这次在上朝前来到京兆府,明面上自然也不是因为赵德杀人一案。
而是为了防止赵彻依旧不朝,约纪徵一起长跪死谏来着!
毕竟眼下金寂已经归乡,这等事情也就只能靠着他和纪徵了……
可他真就如纪徵一般,乃是大奉死忠之臣吗?
政治!
人心!
谁又能真正做到看透呢?
如金寂,他可是公认的铁骨铮铮,谁又能想到他实则却是两面三刀呢?
眼下的朱松亦是如此!
神京城民怨已起,也该到赵彻亲自审判赵德的时候了!
可他要是不上朝的话……怎么审?
只能他们这些‘死忠’,逼着赵彻出面!
而一旦赵彻接了下来……
赵德有罪!
中尉府和尚书台,彻底跟赵彻离心离德,这步棋也就算废了!
最好赵德无罪!
届时的话……
本就四起的民怨,必将彻底沸腾,一发不可收拾……
“去!去!去!”
“你才不敢长跪死谏!”
纪徵没好气的话语打断了朱松飘远的思绪。
随后,他又是幽幽叹了口气。
心里说不出是担忧还是高兴。
赵彻能如此迅速的执掌大权,逼得多方势力对他退步,这一点足以让纪徵兴奋异常。
可赵彻后续的表现……
乃至如今神京城都已经民怨四起,他却依旧不闻不问……
“陛下,你切勿怪罪老臣啊!”
“老臣我也是为了大奉!”
“着实是你这路数……老臣实在看不明白啊!”
纪徵心里默念着,眸中充满了担忧之色。
而就在他和朱松携手走出京兆府,准备去上朝的时候。
暴雨之下!
火光映天!
羽林中郎将董骁一手按住腰间长刀,一手持锦帛诏书,从一众杀气腾腾的羽林卫中走出。
声如闷雷道:
“奉诏:”
“缉拿廷尉丞朱松归案!”
什么?
朱松和纪徵同时懵逼了。
尤其是朱松!
上一秒他可还在跟纪徵商议着,如何去死谏皇帝,让皇帝处置赵德来着。
可现在呢?
他还没出手呢!
皇帝反倒是先手要将他给抓了!
关键是——
在纪徵眼里,他朱松是大奉的死忠之臣!
可在他自己眼里呢?
他可存在着太多太多的问题!
一时之间……
“凭什么?你们凭什么抓我?”
朱松强压住心头的慌乱,大声怒斥道:
“董骁!你这是在公报私仇!”
“你这是……你这是……”
“你这是公器私用!”
“你这个奸臣贼子!你就是在报复!报复我廷尉府抓了赵德!”
“我要见皇上!”
“我要当着皇上面,告你公器私用,党同伐异,祸乱朝纲!”
纪徵也是开口,不解道:“董将军,你们……”
“凭什么抓你?”不等纪徵说完,董骁直接冷笑道:
“你这些年贪墨了多少钱两,又收受了多少贿赂,迫害了多少忠良,你自己不清楚?”
“闻言,纪徵愕然看着朱松,不说话了。
而朱松则彻底慌了。
“诬陷!你这是诬陷!你可有证据?”
“证据?”董骁摇了摇头,随即神色一狞喝道:
“锦衣中尉府!”
“奉诏讨奸、治狱!”
“奉诏!可懂?”
“陛下谕:”
“违诏抗旨不遵者——”
“就地格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