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想知道你为何要对蔡长史腹中的孩儿下手?”
刘长使意外地看向戚夫人,随后别过脸去:
“妾身听不懂夫人在说什么。”
“乞巧节那晚,本宫从尚方回来的路上遇见妹妹,妹妹鞋面携泥,裙摆沾染萱草花,从仪淑宫的方向而来。”戚夫人说着冷了眸色:
“第二日蔡长史便小产了。”
“那又如何?”刘长使看向戚夫人:
“连太医署的御医都证实了蔡长使的饮食正常,妾身如何下手?”
“蔡长史有收集晨露泡茶的习惯,而院中的萱草花便是晨露的来源。”戚夫人眼神清冽:
“太医署检测了蔡长使食用的所有食物,却唯独漏了茶水。”戚夫人说着看向刘长使:“想必妹妹的手段便用在了这茶水之中。”
刘长史不语,看向戚夫人的眸子透出忌惮:
“无凭无据,夫人如何料定是妾身所为?”
“萱草花的根部有毒,妹妹深谙此中药理,故而使得清晨的露水染了萱草之毒。”戚夫人眼底透出寒意:
“妹妹蓄意谋杀皇嗣,一旦被查明,是灭族的大罪。”
“我不知她有了身孕。”刘长使冷颜看向戚夫人:
“夫人既心存怀疑,为何不直接告发妾身?”
“告发?”戚夫人眸光冷冽,半带轻笑道:
“如何告发?是告发妹妹乃陈胜之后,心不在汉?还是告发陈县县令暗度陈仓,心存不轨?亦或是告发司徒大人蓄意谋反,其心可诛?”
戚夫人一连串直白的反问直接震惊了刘长使,只见其呆呆地看着戚夫人,半天说不出话来。
戚夫人却是收了笑意,将手里的萱草花重新放回至花丛中:
“妹妹以为这花的毒素为何要生在跟上,若是生在花瓣上,又岂会任人攀折?”
刘长使闻言目光一震,心中瞬间波澜起伏,片刻的沉默之后,刘长史对着戚夫人骤然跪下:
“请夫人帮我。”
戚夫人见状微愣,随即扶起刘长使轻笑道:“妹妹何须如此?”
“夫人既知妾身身世,当知妾身的父王乃含冤而死。”刘长使坚定了眸色看向戚夫人:
“妾身进宫不为别的,只为替父王报仇。”
“报仇?”戚夫人一时没听明白,如果自己没有记错,刘长使的杀父仇人庄贾在投秦后不久便被吕臣所斩杀,那眼下的报仇又是怎么回事?
想到这里,戚夫人于是看向刘长使:“妹妹所指的仇人是谁?”
“蔡兼,蔡长使的父亲。”
戚夫人愣住,良久才问出一句:“常山相?”
刘长使点头:“他原是秦国的淮阳令,是他向章邯提议收买我父王的车夫庄贾,从而导致了父王的惨死。”
戚夫人看着刘长使,良久:“所以你打算先从蔡长使下手?”
“冤有头债有主,我原本没想动她。”刘长使目露嘲讽:“只怪她太过狂妄,平添事端,我才动了手。”说着刘长使冷笑一声:
“也是她运气好,用孩子的命换了自己一命。”
“此话何解?”
“妾身提炼的萱草之毒可渗透肌理,杀人于无形,只需用满三个月,便可让蔡长使闭嘴。”刘长使说这话时,眼底的狠劣一览无遗:
“熟料她突然有了身孕,胎儿脆弱,受不得毒素侵扰,这才导致其小产,也让她捡回了一命。”
戚夫人眸光微动,这个刘长使,似乎与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