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开门见山。
“孩子多大了?”
咬牙切齿。
“快五个月了,十九周,孩子很健康,谢谢你这个舅舅万里之外的关心。”徐温木按了免提,轻描淡写地接过木侑宁的话头回应,绵软泛香的花裙套好,又将手伸到背后解开胸衣的别扣。
电话那头的声音顿了一会儿,木侑宁抬手捂住徐温木的嘴看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说话:“小北……”
“你还好吗?”
二人同时开口又各自静默,祁江北在极力捱着情绪等着她回应,木侑宁则是有些尴尬得说不出话。
“她很不错,你人在国外,还记挂着你姐姐,”徐温木一把将木侑宁搂在怀里拿过手机,语气沾满了幸福的笑意:“我替我老婆和孩子谢谢你。”
“哈!”祁江北在电话那头突然笑得怪异:“十九周……孩子也不一定叫我舅舅呢……”
徐温木突然语塞,祁江北的话像是在房间里飘了几圈——直到完全充满整个房间——才传到现在思维迟钝的木侑宁的耳朵里,又顿了一下完全在脑子里消化了这句话之后,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
“什么乱七八糟的!”夺过手机情绪很难不激动,木侑宁涨红了脸,急得要跳起来:“祁江北你你你你你再给我胡说八道试试!赶紧跟你哥把话说清楚!我告诉你,你这样姐姐可要生气了!”
“干嘛不承认!我们那几天也很快乐呀,你不是还说——”
“祁江北!!!!”木侑宁红着眼突然有些喘不上气:“你,你……”
祁江北越发不管不顾,明明听到电话那头她已满是破碎的失望:“我们还一起说了未来,你说你想要有个自己的小家,希望我和你都好好的……”
木侑宁没想到会被祁江北这样背刺,胸口发闷,眼泪一大颗一大颗地掉出来,拼命摇头否认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不……不……”
“你想的太多了,可惜她跟你畅想的一切都在我这里得到了……还有,孩子是谁的又有什么可较真的,最最重要的是,她会叫我爸爸,而且也只有我一个爸爸。”
徐温木不再给祁江北说话的机会,挂掉电话将手机扔到一边扶着摇摇欲坠的木侑宁躺在床上:“怎么样老婆?要不要去医院?”
焦急的神色似乎丝毫没有被祁江北的话所诱导,任由木侑宁紧紧掐着他的手心低声安抚:“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别急,先放松下来,慢慢呼吸……”
木侑宁只觉得身上被汗水浸透,肚子一抽一抽的发疼,一口虚无的气被她皱眉强行咽下——是她一直以来无法割舍的心结。
为什么要这样?
意识混沌间却依然极力留出一分清醒来内耗自己: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连你也要这样对我!
她的眼角缓缓地淌出一滴泪来,沿着徐温木的指尖滑落进手心,良久,木侑宁终于缓过神来:“我没有。”
“傻瓜,”徐温木扶着她坐起来递了杯热水,不知道是水太烫了还是泪太烫了,他的手有些发麻:“这有什么好解释的,我不会怀疑你,而且,我相信你。”
“小北的事情……是我没有处理好。”木侑宁喝了点水又慢慢躺下,一天天的破事轰得她脑子里晕乎乎的,此刻只想陷进松软的被子里好好睡一觉。
还叫他小北!
木侑宁!
他在诋毁你!
诋毁我们的婚姻!
诋毁我们的孩子!
你居然就一句轻飘飘的没有处理好就想这样揭过。
他救了你的命吗?
“不是你的问题,”徐温木看到木侑宁这副对他无限纵容的模样吃醋得要命,却还对着她一副无奈的、耐心劝慰的模样:“他从小就疯疯癫癫的,以后别理他了。”
“不是这样的……”木侑宁昏昏沉沉的,握着徐温木的手晃了晃:“他不是个坏孩子,以后我慢慢跟他讲,我困了,早点洗漱睡觉吧。”
木侑宁犯懒,心里暗戳戳地想着赶紧揭过话题好叫徐温木抱着她去洗漱,没成想徐温木抽出手来,薄唇紧抿垂眼看着她:“你以后都不许见他,跟他没什么好说的,而且也没理由再跟他见面了。”
木侑宁并没听懂徐温木话里的意思,只觉得这番话让她不太舒服,可也没有过多反驳,只自己撑着身子坐起来轻轻搂上徐温木的脖颈:“要说什么也得等他回国了——那时候宝宝都要走路了,老公我困了,我们去洗漱好不好?”
“不好——”徐温木突然较起真来,他一手将他禁锢在怀里,另一只手拿过木侑宁的手机:“你把他删掉,现在,所有的联系方式。”
木侑宁愣了一下,徐温木已经用他的指纹将手机解锁,联系人打开到“小北”的界面,默不作声的压迫,从精神到肉体。
犹豫了一下正要开口反驳,徐温木先发制人占据道德高地:“木侑宁你别想转移话题,你要是爱我的话,今天就把他删掉。”
“呃……有,有这个必要吗?”木侑宁不知道徐温木为什么突然开始钻牛角尖,他明明永远都是那么从容自若,对什么都是一副温柔但实际上并不在意的模样。
你已经牢牢地把我控制在手掌心了,我的家人,我的人生,我的一切都在你眼皮底下了,为什么还要这样,你究竟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呀?
我已经拼命地把你的生活用我自己来填满,我的时间,我的精力,我生活的点点滴滴里都给你留了永存的位置,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坐过来,安安稳稳地陪在我身边,写好我们两个人的故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