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郑副厂长闻言,眉头紧皱,脸色瞬间变得阴沉。
陈安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开始娓娓道来:
“我刚才去各车间转了一圈,发现大家伙儿都在空着手进行防汛演练,一问才知道,原来仓库根本就没有防汛物资可领!”
“然后,我就去后勤科找张大山理论,他居然跟我说,所有的防汛物资去年都支援给兄弟单位了,还没来得及补充!”
陈安说到这里,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我又跑去找李副厂长,让他赶紧安排人员采购。
可他倒好,幸灾乐祸地推托说昨天的会议没让采购,而且部里没有下命令,金额太大,没法采购!
我当时就火了,直接给他拍了桌子,告诉他,如果正常的防汛物资都不储备,洪水真的来了,轧钢厂有个什么闪失,他就是整个厂的罪人!”
“怎么会这样?”
郑副厂长听完,脸色铁青,拳头紧握,“老李这次真是糊涂到家了!”
陈安也是一头雾水:“李副厂长平时挺精明的一个人,怎么现在会变成这样?在这种大是大非的问题上还扯后腿!他这是典型的鼠目寸光啊!”
郑副厂长叹了口气,解释道:
“那家伙,最近是迷了心窍。现在有传言,厂里升格后,姚书记要高升,老杨接任书记。老李呢,一门心思就放在接任厂长上面。
刚好,老轧机改造效果显着,我在部里出了风头。他以为我要跟他争厂长的位置,因此对于我提的建议,他当然要反对了,反对不了也要捣乱!”
陈安听得目瞪口呆:“那……那也不能为了反对而反对,不顾厂里的利益啊!”
郑副厂长冷笑一声:“他那是根本就不相信会有洪水,以为咱们这是在搞噱头!
这就是他所信奉的政治斗争,没有对错,只有胜败!损失是公家的,利益却是自己的!”
陈安听后,一时语塞,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这……这也太过分了吧!”
郑副厂长站起身,眼神坚定:“算了,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找老杨。
虽然计划外的物资不能采购,但是正常储备的防汛物资是计划内的,这部分必须先采购回来!不能再让老李这么胡闹下去了!”
说完,郑副厂长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办公室,留下陈安在原地,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
……
郑副厂长离开办公室好长时间,却迟迟没有回来,这让陈安在办公室里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现在,冀省部分地区从1号便开始持续大雨或暴雨了,不过,这还没有引起大家的重视。
人们还沉浸在旱情得以缓解的喜悦之中,浑然不觉即将到来的危机。
现在谁都不会想到,这场大暴雨将持续整整10天,平均雨量超过了400毫米,更有地区最大降雨量达到了骇人听闻的2050毫米。
此刻,时间比黄金还要珍贵,每一分每一秒都无比重要。
若能早些引起相关领导的警觉,若能提前一步做好防备,或许就能在未来的灾难中减少一分损失,多挽救一条鲜活的生命!
要知道,那可是5000多条人命啊,这还不算灾后病疫引起的死亡人数。
陈安的心,被这份沉甸甸的责任感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不行,不能再这样干等下去了,我得想想其他办法!”
陈安猛地停下脚步,眉头一皱,喃喃自语道。
他的目光在办公室里四处搜寻,仿佛在寻找着一丝灵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