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房间,圣洁的光芒渐渐散去,维森已经没有了生息,他的身体如同一具空壳般悬在半空。
菲拉站在角落的阴影中,默默注视着这一切。她的手指在袖中微微颤抖,指甲几乎要嵌入掌心,但脸上依然保持着平静。
她见证过太多类似的场景,却从未像今天这般感到窒息,仿佛那些光芒要将她也吞噬殆尽。
明明冠以慈爱之席位的家伙却丝毫看不出有什么慈爱的样子。
“菲拉。”塞缪尔的声音突然响起。
“在。”她向前迈了一步,声音沉稳依旧。
“不必害怕。”塞缪尔的声音温柔得如同春风,让人分不清是在对菲拉说话,还是在感慨维森的结局,“光明从不抛弃任何一个虔诚的信徒。”
可光明又何曾真正眷顾过任何人?
“是。”菲拉低头应声,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瞥向维森的尸体,那具曾经高高在上的躯壳,现在不过是一件等待处理的废物。
“你也觉得我太过残忍了吗?”塞缪尔温和地问道,仿佛只是在谈论天气。
“不,我知道光明指引着每个人的方向。”菲拉答得很快。
她很清楚自己的定位。
普鲁多帝国降临了圣女,谁都知道教廷会把关注重心放到那边去,之前的事也就算了,这个维森居然还敢生事,刚好给了议会一个合理的“开除”理由。
要说这个家伙也是蠢得没边,是怎么从平民爬到审判长的位置的?
“那维森特别关照的莫林,我们该怎么处理?”菲拉小心翼翼地提起话题,“需要保持对他的打压吗?”
“维森的命令和我有什么关系呢。”塞缪尔冷眼投向了菲拉,吓得她立刻低下了头,“一个不知所谓的贵族少爷罢了,还翻不起什么风浪。”
菲拉咬了咬嘴唇,还是决定把话说完:“听说他在能力鉴定上表现得很出色,而且维森应该不会无缘无故特别敌视他。”
“你是在质疑我的判断吗?”塞缪尔的语气依然温和,却让菲拉觉得背后发凉。
“不,不是的。”菲拉连忙否认。
“比起他,伊芙瑞希才是更值得你关注的对象。”塞缪尔把玩着维森的圣辉,“她也要参加星武祭。”
菲拉记得这个人似乎是出生后不久就被刻上“神恩”印记的家伙,在教廷内部很有知名度。
“是要阻止她参加吗?”
塞缪尔似笑非笑地看了菲拉一眼:“看来教廷予你的恩赐并不包括智慧。”
对于愚笨者,交流上就存在极大的障碍。
这让他有些怀念和查尔斯对话的时候了——即使时间意义上并没有过去太久。
“计划准备的怎么样了?”塞缪尔挥了挥手,维森的残骸像是一块破抹布一样被丢到了角落里。
“我会参加星武祭。”菲拉恭敬地汇报道。
“是吗。”塞缪尔的语气依然温和,却带着一丝说不出的漠然。
菲拉低头掩饰着眼底闪过的一丝不甘:“我已经拟定了一些可以组队的……”
“知道了。”塞缪尔打断了菲拉的话,就像是在打发一个多嘴的仆人,“我也该走了。”
塞缪尔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留下,仿佛菲拉只是房间里的一件摆设。
毕竟菲拉不过是一个“无能者”,她最大的用处也不过是成为一颗被随意摆弄的棋子。
待塞缪尔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野中后,菲拉才抬起头。阳光照在她苍白的脸上,却带不来一丝温暖。她紧紧咬着嘴唇,目光里满是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