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垂落凡间的神明,在等待一场刑罚的结束,而这刑罚同样也是他的刑罚。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赫利俄斯才明白,自己这个雌父,到底有多不称职。
他的虫崽无论什么时候都能以平静的姿态处理好一切,似乎没有什么能让他显露出一丝脆弱。
可是伤疤早在六年前就已经诞生了。
坚硬的盔甲镶嵌在伤疤上,金属和血肉一起生长,分不清该剔除的是哪一个。
就连赫利俄斯也都只看到了盔甲镶嵌在血肉上的细微痕迹,从而忽略了盔甲之下的部分。
现在这部分终于暴露了出来,让赫利俄斯心疼得几乎失语。
赫利俄斯按下痛得皱成一团的心脏,用异能做出在半空站立的高台,来到白梦身边轻声询问:“小白,你在看什么?”
“看太阳。”
白梦开口,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窗外的天空。
“等太阳出来,洛林也就回来了。”
“我以前,一直都能等到的,现在,等不到了。”
“雌父陪你一起等,好吗?”赫利俄斯声音沙哑,近乎哽咽,如果可以,他宁愿看白梦大哭一场,也不想看他像现在这样平静,像个木偶一般。
白梦的手指抽搐了一下,没有拒绝。
“好。”
两只虫就这样一直等到了这颗星球的太阳升起,赫利俄斯其实很担心白梦的手,但显然这不是一个好时候。
太阳照到这扇窗户时,白梦闭上了眼睛,轻轻吐出一口气,似是释然,又像是彻底地铭记什么。
他睁开眼,转身对赫利俄斯道:“走吧,该回去了。”
“好。”
赫利俄斯点头,伸出一只手。
白梦看了看,把自己另一只干净的手搭了上去。
骨翼扇动,白梦落在地上,随手杀掉了仅剩的最后一只虫。
除了最后一只,其他的白梦从始至终都未曾动过手。
他只是下了一个命令。
命令他们去死。
白梦知道赫尔曼他们就在外面等他,在和他们报了平安后,才让赫利俄斯把他带回房间。
手上的伤口已经让艾斯佳德治愈了,但身上的血还在。
这个样子,可是会吓到基地里的虫的,可不能让他们以为有敌袭啊。
否则可就不止是群魔乱舞了。
赫利俄斯把白梦送到房间后,叮嘱他好好休息,便再次找上了赫尔曼他们。
“来问小阁下的事吗?”
赫尔曼似乎早有预料,摇摇头,用光脑转移给赫利俄斯一叠资料,算是安抚了一些赫利俄斯的急切:“这只是我们知道的部分,至于六年前的,我给您推荐一个更合适的虫吧。”
“您可以去找严老元帅问问,他曾和洛林先生还有小阁下生活了很久。”
“多谢。”
赫利俄斯在赫尔曼开口之前继续道:“真的,非常感谢,赫尔曼。”
“我和塞伊斯,都非常感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