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淮大和隔壁的淮艺最不缺的就是美女,江知颐怎么就偏偏就亲近她?
新生队伍进入科学会堂,大厅内嘈杂起来,苏映雪一个走神险些跟丢班级。
好在各班有序入场,江知颐和楼衔音个子高,她几乎只需要一眼,就能锁定人群中的那两人。
却又在目光触及那两道挨近的身影时,下意识地想偏开视线。
太刺眼了。
不过很快,她看见两人分开了,女生跟着队伍往报告厅二楼走,江知颐则拐进了左边走廊里的超市。
作为系助,苏映雪本应跟上新生,但最终还是被私心打败,跟在江知颐身后一起进了超市。
她目光追随他到医疗用品区,然后又见他穿到甜品区,最后从常温货架上抽了两瓶水,往自助结账机走去。
时机合适,苏映雪也就手拿了瓶水,自然地出现在他旁边的机器前,出声,“等会儿你也要留下参加培训会吗?”
江知颐“嗯”一声,没了下文。
“可是学院有安排导助的座位吗?实在不行你坐我旁边吧,系助那排空着几个位置。”
“不用,有人帮我占位置了。”
在苏映雪听来,“有人”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江知颐结完账,简单和她打过招呼后,勾起袋子转身就要走,又被苏映雪的声音拦下步子。
“你和那个学妹很熟吗?”
江知颐半阖下眼睫。
算熟悉吗?
这个问题出现,某些片段随之闪回进脑海。
那天风很热,操场的笑闹声和水房闷闷的啜泣声被风搅散。
偌大的水房里,女生蜷在角落,绷紧的校服外套被肩膀撑出骨骼的轮廓。
细瘦单薄。
连哭都是那么小心翼翼。
是怕哭声传进楼道吗?他想。
是以,他摸着悄朝水房门口走去,顺便拾起地上被摔坏的的眼镜。
吱呀一声,门被合上。
她预料之内地哭出声。
女生哑着嗓子,边哭边咳,光是换气听着都像是用了很大力气。
即或他一个陌生人,听着都觉着可怜又心疼。
她的家人如果知道了,又该有多心疼和生气。
正思忖着,余光里女生动了动。
然后开始在地上爬,马尾都散了,头发也糊在脸上。
江知颐无端联想到他妹在家那样儿。
突然就笑出声。
很快他又意识到不礼貌,又憋了回去。
后来他把眼镜还给她的时候,无意瞥见她的胸牌。
她臂弯环着腿,后面的字被宽大的衣袖挡住,他只能看见边角露出的一个“楼”字,和一个“彳”偏旁。
他没多看,留下两颗润喉糖和几句叮嘱,就被学生会的同学叫走了。
昨天听到楼衔音这个名字,某种认知似乎突然形成了闭环。
“楼”这个姓氏,在他身边算是极其罕见的。
一般来说,同时达成两个条件,就能证明一个问题。
首先,水房里的小姑娘姓楼。
其次,高二那年的宣讲会,一个学妹送了他一盒龙角散和两颗润喉糖,都是蜜桃味。
偏巧和他初中时送给那个小姑娘的是相同的两样东西。
最后,就在昨天,一个因为蜜桃果汁而和他有过两面交集的、拥有他所认知的罕见姓氏的小姑娘,站在了他面前。
强烈的预感宣告着一个呼之欲出的事实。
思绪回笼,男生眼睫抬起,睫毛梢下的那双清润的眼眸里,晕着浅淡的光。
“对,”他说,“我很早就认识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