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只受了惊的小狐狸。
江知颐轻笑一声,“抱歉,吓到你了。”
楼衔音素来看人很准。
莫名的,在她看来,这个男生眼里似乎完全没有抱歉的意思。
可能、也许、大概……还抹了层捉弄的意图?
只是那抹顽劣消失得太快,她也就是捕风捉影。
很快她反应过来,江知颐这么正经的人,不会这么幼稚。
况且他们还不熟。
“学长好。”她回过神,轻轻点了下头。
他学她,“学妹好。”
女生后仰了下,“学长也太讲礼貌了。”
江知颐莫名被戳到笑点,低着头笑开了。
从楼衔音的角度看,那双鹿眼弯弯的,笑意落满眼角眉梢,灿烂又耀眼。
她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笑,唇角也跟着牵起来。
两个人落在队尾,不自觉和前面的同学渐渐拉了些距离出来。
跟在他们班中段的系助余光觉察。
系助是法学院学生会的学姐,也是江知颐的同班同学,叫苏映雪。
她向后瞥了眼,无端皱了下眉。
按道理说,参观学校还用不着劳烦导助也陪同。
以往这个点儿,江知颐应该在图书馆。
现在、却、跟在一个新生旁边、聊天???
而且毫不夸张地说,同窗第三年,这是她第一次见江知颐脸上出现除了为礼貌而生的谦和微笑外的第二种笑容。
恍若有种冰雪随春意消融的感觉。
阳光得刺眼。
她目光极快地刮了下队尾那个女生,是昨天江知颐帮她拎箱子的那个。
她记得这姑娘。
昨天明明是她在跟江知颐说话,他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分出目光去看那个女孩。
而且明明她也可以送那女孩到宿舍,他为什么要一路跟着?
箱子带滚轮,又不沉,有必要替她拉着吗?
他对新生比对同窗还要亲近。
要论先后,明明她作为同窗,比这新生早认识他几年。
时间都没缩短几分的距离感,她一出现,他反倒成了主动的那一方了?
苏映雪落了步调,随着队伍不断行进,她和江知颐之间的距离也足够他们自然而然地注意到彼此,然后顺理成章地打声招呼。
“知颐。”
随着她的出声,江知颐的视线短暂偏向她一瞬,“哦,映雪,你在啊。”
很快又吝啬的收回。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攀谈着,虽然都是苏映雪主动找话头,但她觉得,至少在此刻,她和江知颐的距离更近一些。
楼衔音也是这样觉得。
她哪里知道,在大学这种小社会,各个班都有自己的规则。
无非就是为了维持人际关系,装作表面熟稔。
交往中难免渗透几分利益,牵扯利益关系,势必要迁就,这是每个人都默认的规则。
要论真心,不比初高中。
在江知颐他们班,互相称呼对方名字只是大家默认的规则而已,事实上连面儿都没见过几次的人,又能熟到哪儿去。
可楼衔音好在意。
她怕她永远都差一步。
她怕她来不及表白,江知颐就属于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