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冥王不允许我拜见，只命人传话，‘万事万物皆有缘法’。后来，我打听到冥王的寿诞将至，那一天，冥界所有人都会去拜见冥王，我也趁此机会混了进去。”

“待到人群离去，我故意打翻琉璃盏，被鬼差压到冥王跟前。见此，冥王只好屏退左右，同我说了一段往事。”

“什么往事？”夕柠好奇。

“冥王说，在他还未登上尊位统治冥界时，他只是一个执念缠身，几千年渡不了忘川的鬼魂。那时魔界强大，前任魔尊派人在各界捉拿罪大恶极、执念缠身者，带回魔界炼化成魔兵，他也是目标之一。就在他将要被收走之际，鸟族族长路过，救下了他。为了渡化他，族长将他带到地藏殿，拜入地藏王菩萨座下，每日聆听佛语教诲，最终成就了他冥王之位。”

“他感念族长恩情，故而在公主遇险之时，不惧魔界势力出手相救，将您送到了人间。”

“原来如此，他救我，竟是因为父亲曾救过他。”

所谓善有善报，便是如此罢。

“冥王还说，公主殿下投身人间的这些年，鸟族的人常常打探，想要找到机会将您拘回去。为了您的安全，也为了对您父亲的承诺和报答，他让您不要再想着恢复神体，安心待在人间便是。只要您还在冥王的管辖下，他就一定能够保您周全。”

漓攸离开后，夕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们好像都是为了她好，难道她真的不该报仇吗？

手机里，盛嘉程始终没有回信，也不知道他出没出无双城。想到无双城，夕柠从背包里掏出那本《魔尊纪》，翻看起来。

这本书书页泛黄，积了很多灰，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被翻过了。里面详细记载了自上古以来的七大魔尊，最后一个就是曜。

好奇心使然，夕柠选择先看曜的生平。

曜的过去跟他自己说的差不多，只是有些细节，书中记载得更为详细，比如关于他的爱人。

书中记载，曜曾经逃离九幽城，在外躲藏了一段时间。就是在这段时间里，他遇到了一个姑娘，并爱上了她。在曜被抓回去之后，时常在意识模糊之际，呼唤姑娘的名字，她叫“汐凝”。

天正九万八千年，曜独自一人离开九幽城，前往鸟族方向，目的未知。待右护法将他寻回后不久，无双城拔地而起，曜命右护法代为掌管魔界与无双城，自己则不知所踪，至今。

“汐凝？天正九万八千年？”

“当年你族内的事，我知道得并不多，只是在事后命人去查过。”

“我告诉过你，我有一个心爱的姑娘。当年我听到属下汇报，知她面临生死之危，可赶到时已经晚了，我亲眼看着她坠入深渊。”

脑中想起海边那晚盛嘉程说过的话，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夕柠的脑中形成。

“她心爱的那个姑娘，莫非是我？”

这个想法太过震惊，以至于她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如果接受了这个设定，那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他们明明第一次见面，他却能叫出她的名字，宛如好久不见的老友。也可以解释为什么他根本不认识陆玄，却每每对他有着很深的敌意。更可以解释，为什么当年他去了鸟族后不久，就忽地从魔界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