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舫雕梁画栋,朱栏玉砌,飞檐翘角似翔鹤临渊。舫内陈设雅帷幔轻垂,清风徐来,波光粼粼尽收眼底。其上覆以琉璃瓦片,熠熠生辉。单舟独泛,叠舸竞渡,似佳人钗钿纷飞,玉钏轻摇,一派繁华景象;六柱承檐,重阑绕宇,笙歌暖簧,乐音清扬。
在那货仓附近,人烟稀少,唯余数十个黑衣守卫,持着明晃晃的利刃,左右巡逻,见白钰袖一行人赶来,各个都打起来了十二分精神。
“慢着,诸位没有许可,不能进去。”守卫们各个双目圆睁,严阵以待,不敢有丝毫懈怠之处。
“诶诶诶,各位大哥是不是瞧不起我们南疆人啊?”南笙语调轻扬,故作嗔怒,显出几分妖娆姿态。
“不行,不能进去就是不能。”那几个守卫不为所动,显然训练有素,心如古井,不泛涟漪。
“我们有钱。”崔玉适时插话,他不紧不慢地拿出一叠银票,故意在守卫面前显摆起来。
“有钱?”守卫之中显然有人心动,但碍于规矩,众目睽睽之下亦是不敢大张旗鼓,“咳咳,有多少钱也不行,这是规矩。”
“那……就请几位先睡一觉吧。”风铃儿双掌合十,语调之中带着几分俏皮。
那些守卫并不知道她是何欲意,只见南笙兀地打开蛊罐,淡紫色的雾气随之缭绕,南笙只是轻喷一口迷雾,守卫们顿觉如堕云雾,飘飘欲仙,欲生欲死,恍若乘风而起,自在逍遥。
“诸位,我们按计划行事,一路小心。”南笙轻轻呵出毒气,那毒无色无味,看似无甚危害,却已是轻轻弥散,如附骨之蛆,深入骨髓,如入幻梦,志昏神殆。
众人鱼贯而入,独留下南笙墨云二人,佯装做普通游客,在这画舫之内四处游荡。她们左顾右盼,似是在品味周遭风雅景致,实则暗中观察,心细如发。
“哼。”只是不远之处,有二人冷冷注视着这一切。其中一人身着南疆服饰,面上缠满绷带,仅露一双锐利的眼睛,手中紧握一柄蛇形杖首的拐杖,显得神秘莫测。另一人则身形佝偻,脸上戴着一副木制面具,仅露出的双眼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仿佛能洞察一切……
却说众人踏入那货仓之内,环视四周,顿觉气氛迥异。但见货仓内景象萧条,与画舫上莺歌燕舞、灯红酒绿的热闹场面形成鲜明对比。此处光线昏暗,货物杂乱堆放,尘埃飞扬,蛛网密布,显出一番冷落荒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与陈旧气息,令人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心中生出几分压抑之感。
“噫,这个地方好瘆人啊。”风铃儿不经意间手触一物,心中微惊,她定睛一看,原来是些陈旧的枷锁镣铐。更令人触目惊心的是,这些铁器之上竟斑斑驳驳,沾染了点点干涸的血迹。
“看来这儿也是审讯逼问之所……”袁尚轻轻捻了捻铁锈,他的声音在这片诡谲而又空荡的声音中回响。
“嘀嗒,嘀嗒。”滴水之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仿佛每一滴都敲击在人心深处,令此地愈发显得阴冷幽深。
“你说上面怎么突然要我们逮这么多的家畜了?”不远处,守卫的话语隐约传来,回荡在这空寂的货仓之中。
“上头的事别多问,要不然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一旁的守卫毫不留情地讥讽道,“那些个刑具,莫非你也是想着用上一用了?”
“不了,不了。”发问的守卫一听,连连摆手,恐再晚上几分,就要被送去那酷刑之地严刑逼供,受尽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