嗳,这灼华也开始咬文嚼字起来了。
风落兮无法,只得厚着脸皮追问:“究竟是何字啊?灼华君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说出来呢?”
“没兴趣。”又是极简的回答。
风落兮没奈何,东瞧瞧西看看,想要从别人那里得个答案,可却发现其他人和她一样懵。
“兄台解出的可是那个字?”忽然,风落兮听到后面一道声音传来。
风落兮回头见是一二十出头的柔弱斯文的男子,虽身穿绸缎锦衣,却面色苍白,唇无血色,眼无灵神,而他的身旁,是一美貌娇女挽着他的手臂,神采奕奕,与男子形成鲜明的对比。
灼华也回头看了男子一眼,心道乃是一将死之人,没有同他搭语。
风落兮见灼华目空一切,便同男子道了歉:“他这人一向如此,自命清高,不懂装懂,公子莫要见怪。”可不得把他安慰着了嘛,万一要是气出一口血来,一命呜呼了,那灼华还得背罪。
男子淡淡一笑:“我看这位仁兄并非不知,只是不愿争这俗物而已。”
风落兮听他的语气,观他的神情,似有哀伤难抑。
“听公子之意,应该是解出了这谜底?”风落兮想起他刚才的话。
那人正欲回答,风落兮却听灼华开口道:“人生数十载,忆不起前世,看不见未来,临别之际回顾此生,仅浮生一梦矣,任你荣华富贵,却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有何可恋?”
“公子切莫说此话。”旁边的女子突然开口,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自己夫君的面色,见无异样,才稍稍放下心,继续道,“看公子之相,应是一生无忧之人,你无法体会我们的心情,却又何必说这些话来伤我夫君的心呢。”
风落兮也是怪难堪的,这灼华说话有意无意的告诉别人活着没意思,当真是不解人的愁滋味啊。
“仁兄所说并非没有道理,我自幼多病,每日以药膳将息这羸弱的身躯,也不是不曾想过一去了之,可”男子将手覆在女子手背上,双眼中脉脉含情,“可我只要想到要是我去了之后,我娘子不知会何等悲痛,也就不敢想死的事情了。”
“愚不可及。”灼华言道。
那男子似乎不曾料到灼华是这等无情之人,默了一会儿才说道:“仁兄应该是没有体会过爱得滋味吧。”说话,便拍了拍妻子的手,示意回家。
那女子点头应允,颔首告辞,临别之际,还用同情的目光看了风落兮许久。
那日终于还是有人猜出了那个谜底,乃是一“梦”字。
梦
风落兮又想起那次在黑森林看见的幻象,灼华曾告诉她那是梦。
在那个梦里,灼华死了。
虽是假的,可风落兮此刻回忆起来,心里却是难掩的恐惧与不安。毕竟认识了这么久,要是他真的死了,自己应该会很伤心吧?
风落兮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意全无。
“睡不着?”
尽管这声音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可在这黑暗的房间里,突然听到有人说话,风落兮还是被吓得不轻。
“你,你怎么来我房间里了?”风落兮坐起来,将被子裹在身上。
“害怕做噩梦?”灼华直接忽略掉了风落兮的问题,还抛了个问题给她。
“没有。”暗夜里,灼华听到风落兮轻轻的叹息声,“只是在想晚上遇到的那对夫妻。”
“那两人的结果注定是悲伤的,又何必想那么多,反而扰了自己的心绪。”
“的确,这世间的事又怎能事事都完美呢。”
“睡吧,我在这儿陪你,等你睡着了我再回去。”灼华索性在她的床边坐了下来。
风落兮不由得向后缩了缩,还是躺了下去,却睁着双大眼睛在黑夜里滴溜溜的转,想了半天还是说了句:“我可是女帝啊。”怎会怕区区一噩梦?
“可在我眼里,你始终都是夭夭”
风落兮想了半天,也没想到灼华这话是何意,便只能道了句“谢谢”。
想她自表明了身份以来,莫千对她是毕恭毕敬,就是她说了不必拘礼,可莫千始终是非常的敬重她,小狸虽不懂,但也在莫千默默的影响下,在她的面前更听话了几分。只有灼华最初好像有些生气,应该是在怪她欺骗了他吧,过后倒也同以往一样,一直唤她夭夭,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
他应该是觉得自己就算是女帝,可却连一些普通的妖魔都降伏不了,与以前他眼中的夭夭无异,才这样说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