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面临的危机之后,即便是早已被生活摧残的不成人样的孔树都有些绷不住了,生怕自己有哪一天起床一开门,迎接自己的不是初升的朝阳,而是满嘴血腥碎肉的妖兽啊!
“这么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啊,怎么办呢?”
孔树在苦思冥想了好几个晚上以后,终于发现还是没有一点办法。
“树,你父亲说想见见你,要不你过去看看他?”
一天,英子开口轻声问道。
“嗯?噢,好的。”
孔树闻言一愣,自己虽然已经好了很多,能够正常行走了,但是一直都是他母亲小心翼翼的照料着,不让他乱走乱动,吃的喝的都是给他送到床上来,所以一直没去看看隔壁的父亲。
孔树有些忐忑的走了出去,对于这个父亲,他真不知道如何去面对,思索间已经走到了门前。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孔树想到这里,便轻敲了一下门,随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只见明亮的窗前平铺着一张床,一名双颊略显精瘦、面色发暗,但掩不住双眼如古井般深邃的男子直直的看着走进来的孔树。
那眼光似皎月映照下的古井,散发着微微的寒气。
“父亲。”
孔树有些不自在的说道。
“走过来,我看看。”
孔明勇微微一笑,语气有些宠溺的说道。
孔树根本不敢与他的双眼对视,仿佛对视一下,他就能看清他不是原来的那个“孔树”一般。
“这是?!”
就在孔明勇将有些细长的手指搭在了孔树的脉搏上时,孔树顿觉一道气若游丝的,但又却是能隐隐感受到的冰冷的感觉顺着经脉游走在他的身体内。
“嗯?恢复的倒是不错,你小子给我说说,怎么就钻进了绝境森林去了?”
孔树顺着孔明勇的手坐在床边,感受到一直盯着自己的孔明勇,孔树倒是多多少少有些不自在了。
孔树缓缓的抬起了头,微笑着看向躺在床上的孔明勇,对方深邃的目光告诉他,自己的这个便宜父亲或许没那么简单。
“骨阳果,父亲你知道吗?”
孔树试探性的开口问道。
孔明勇听闻此言,眉头竟是微微皱了起来,目光之中也浮现了些许的波动,夹杂着一丝危险的气息。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的?”
孔明勇语气之中都多了一丝紧张不安的情绪。
“有人告诉我绝境森林之中就有,所以我去了。”
孔树并没有告诉孔明勇的是,他不仅去了,还从那号称是死亡禁地的绝境森林里带出来了。
紧接着,孔明勇那犹如古井不波的情绪竟是缓缓的有了些波动,面色阴晴不定,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事儿。
“哈哈哈,当真是要赶尽杀绝啊!”
良久,孔明勇语气之中带着悲愤,又夹杂着几分绝望的嘲笑说道。
孔树没有接话,他知道,这件事儿没那么简单,或许真有隐秘的事情。
“树,本来我想着你自己的路,就让你自己做选择就好了,但是现在看来,是行不通了啊。”
孔明勇语气虽然看似硬朗,实则凄凉的拍了拍孔树的肩膀说道。
“现在有两条路摆在你面前,一是你现在就收拾东西,走,走的越远越好,再也不要回来!”
孔树闻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盯着这个躺在床上多年的男人,此刻的他,展现出来的决绝,竟是如此的让人震惊。
“父亲,孩儿不走。”
孔树微微一笑,握住了孔明勇因为激动而伸出来的手,轻轻的将他压了下来,放在了床上。
“不走就是死,你怕吗?”
孔明勇仿佛暴雨过后恢复了平静的古井一般,再次沉静了下来,盯着孔树的眼睛问道。
“怕。”
孔树淡然一笑,这一次,他没有闪躲。
“怕还不跑?”
“不跑。”
其实孔树突然想起了那一句话,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鸿毛也好,泰山也罢,对自己而言,能够死的其所,也就足够了。
“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啊!”
孔明勇一愣,他没想到自己的儿子此刻竟是如此的平静,竟没有丝毫的冲动,亦或是胆怯。
“你们爷俩聊啥呢,笑的这么开心?”
吱呀一声,英子走进来笑着问道。
“就是,我都是好多年没有听到二弟这么开怀的笑声了啊!”
恰在此时,屋外传来了一道中年男子的声音。
孔树从脑海之中瞬间便辨认出了来人,正是孔子傲的父亲--孔明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