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虚殿依旧如昔,端庄肃穆,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殿内每一处都被打理得一丝不苟,洁净如新。
高悬在大殿正中的祖师画像下,香炉内青烟袅袅,带着淡淡的檀香,弥漫在空中,令人心生敬畏。
陈西走入大殿,熟悉的摆设映入眼帘,然而,他的心中却隐隐感到一丝沉重。
往日的庄严,如今在他眼中似乎多了几分压抑。
正当他沉思之际,殿侧一间虚掩的小房门后,传来一阵轻微的咳嗽声。
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深沉的虚弱,仿佛咳嗽的人耗尽了全身力气才勉强止住。
陈西眉头微蹙,转身走到那房间门前,恭敬地拱手道:“弟子陈西,拜见陶师叔!”
屋内安静了片刻,一个沙哑而慈祥的声音缓缓响起:“进来吧。”
陈西推门而入,目光落在房间深处的太师椅上。
椅上半躺着一个面容苍老的身影,正是陶信然师叔。
这位宗门内备受敬重的筑基期长辈,如今显得格外憔悴。
他穿着一身洗得干净却略显陈旧的灰袍,手中拿着一本翻开的古籍,满头斑白的发丝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
陶信然抬眼望向陈西,虽有些疲惫,但他的目光依旧透着一丝威严和精光。
他随手将古籍合上,轻轻放在一旁,声音沙哑却不失温和:“你来了。”
陈西上前几步,恭敬地站在陶信然身前,低头说道:
“师叔,弟子蒙您当年赐予令牌,才得以在宗门内立足,获得洞府。”
“师叔的提携之恩,弟子铭记在心,今日特来拜访。”
陶信然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一丝虚弱的笑意:
“什么提携不提携,宗门同门,本就该互相扶持。你不必总挂在嘴边。”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柔和了些许:
“再说,你能在危机关头坚守精铁矿,也算是没辜负我当初的那块令牌。”
他语气中透着几分欣慰,话音刚落,又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他伸手拿起桌上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茶水,缓缓润了润喉。
陈西见状,心中微微一紧,忍不住问道:“师叔,您的伤势如何了?”
陶信然摆了摆手,神色淡然:“还没到死的时候,倒不至于耽误宗门的事。”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那一丝虚弱的气息未能完全掩饰住。
他抬眼看向陈西,眼神中多了几分深意:
“不过,我这把老骨头的确快到极限了。你今日来找我,应该不只是叙旧吧?”
陈西听到这话,心中微微一震。
他原本还在斟酌如何开口,没想到陶信然早已看穿了他的意图。
“回师叔,弟子此次前来,确有一事相求。”
陈西深深鞠了一躬,语气郑重:
“弟子已修至炼气九层,自觉筑基已有几分把握,只是手中却缺少一枚筑基丹。”
“斗胆请师叔帮忙,若能相助,弟子日后定涌泉相报!”
陶信然闻言,沉默片刻,将手中的古籍缓缓放到一旁,目光重新落在陈西身上。
他的眼中多了几分审视,打量着眼前的年轻弟子。
陈西的境界已是炼气九层,气息沉稳雄厚,显然是经过长时间的积淀,根基扎实。
五年突破两层至炼气九层,这种修炼速度在一个普通弟子身上,的确出乎意料。
但陶信然并不意外。
早在提出塑造“不退人”形象之前,他便暗中调查过陈西的过往,以防出现将敌方卧底捧成宗门英雄的荒唐事。
他知道陈西修炼刻苦,在别院时便每日坚持晨练,天不亮就到碧水湖畔修炼。
也知道陈西炼丹天赋出众,短短三年便能靠炼丹赚取灵石。
甚至离开前,他的好友宁媛媛还曾在宗门店铺购买了紫阳丹丹方。
想必陈西便是凭借炼丹术积累了财富,再用紫阳丹辅助修炼,才能有如此进境。
心念至此,陶信然的思绪回归。
他看着陈西,目光中多了几分探寻,但没有急着回答,语气平静地问道:“师侄,你有几成把握成功筑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