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一柄像是锋利无比的刀刃击穿脆弱的房门时,袁琦的视野回到了病房内。
记忆停止了。
她大口喘着气,四肢仿佛剧烈拉伸后遗下的垂落感。
袁琦稍作缓和后,回忆起陈靖媛父亲的逆天发言,强烈的窒息感如同一只大手死死捂住她的口鼻。
她不清楚这段记忆究竟发生于那个时间段,以及记忆后面会发生怎样可怕的事故,因为木质房门在刀刃面前脆弱得如劈柴一般轻松。
先是拨通陈靖媛的手机号码,无人接听。然后,试着联系她的朋友,得到的也是同样的消息。
失联...
不好的预感出现在她的脑子里。袁琦尝试再次将两个物体重合,可没有任何效果。
她在纠结是否需要报警,但报警后该如何与警察提供证据:难道说是她通过一块徽章看到的?这么做只会得到与江时若一样的答复。
脑中的思绪迅速回转——快递盒子里还有另一个物体——立牌。
重合,扭曲,漆黑。
过了好一会,眼前始终漆黑。袁琦毫无头绪。直到间断的啜泣声传入她的耳朵,一盏微弱的光源出现在眼前。还有不知什么东西发出沙沙的摩擦声。
尽管有一点微弱的光源,但还是分辨不出这里是哪里,躲在一旁偷偷哭泣的陈靖媛又在哪儿。
然而,哭声也中断了。随后,相距袁琦远的地方传来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她的音色有些沙哑,但好在能听清对话的内容。
“你不要责怪爸爸,他只是比较冲动而已。他是为了你好,怕你误入歧途。哎,你们父女俩都冷静冷静吧。”说话的人应该是陈靖媛的母亲。
谈话期间,一个稚嫩的声调发出吵闹:“妈,快把我的零食拿来!”
这是陈靖媛的弟弟。真是糟糕的家庭:封建传统,重男轻女。袁琦为她生在这样的家庭感到悲哀与痛惜。
谈话结束后,袁琦听见有一个脚步声向她靠近。脚步停在了较近的地方,然后,声音的主人打开了灯光。
袁琦被眼前的场景骇得面露惊恐。这里是陈靖媛的房间,原本整洁、干净的房间杂乱无章,华丽的服饰被蹂躏得面目全非,碎块散落于房间的各个角落;最可怕的还是那褐色的衣柜向外支出刺人的棱角——毫无疑问,这是被刀刃劈砍的迹象。
而陈靖媛的脸上除去之前颧骨处的红肿,左边的眼睛更是肿得无法睁开,嘴角处还有点点血迹。
这就是那位‘母亲’所说的只是冲动而已?
她恨不得立即冲出门外,用学习多年的散打狠狠教训那个男人。
可她现在只是一块立牌而已。
深深的无力感再次席卷全身。不过,这次她可以通过陈靖媛的朋友找到她家的住址,因为一片狼藉的卧室,以及满是伤痛的脸都是证据。
当她思考如何退出探视记忆的能力时,袁琦找到了那个发出沙沙摩擦声的源头——一张写着密密麻麻、黑色字体的纸张。
可文章开头写的内容让她倍感恐惧:
“我很感谢你们将我带来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