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恶意也好,没恶意也罢。”
“无所谓的。”
“只是背后说人,还打烂我一个兄弟。”
“这笔账该怎么算?”有纸人首领上前,闷声道。
“上好的金丝楠木。”
“最好的宣纸。”
“还有燕窝熬成的粘胶。”
“不说制作,修补,用到的这些材料有多贵。”
“得耗费多少心力?”
“我可怜的兄弟,胸口这么大个破洞,该怎么才能补好。”
“就算补好,也相当于毁容,往后想找个婆娘都不好找咯。”
纸人首领旁边,一个扈从模样的纸人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闷声闷气道。
“宣纸就不提了。”
“金丝楠木,燕窝熬成的粘胶?”
“扎纸人要用这些东西?”
“还娶婆娘?”
“我虽然不是手艺人,可也能感觉出来你在骗我。”
李飞眼皮子跳了跳,虽然明知对方狮子大开口,在讹人,也不敢胡乱应声了。
他算看出来了,虚德道人,是道术高手没错,可却是个邪修。
尤其这些纸人,明明没有任何血肉生机活力,偏偏说话做事,和人类没有什么区别。
且稍稍靠近,立刻有种阴气森森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总不至于,是死人或者鬼裹着纸壳吧?”
“虚德前辈。”
“当年在湖州弁山也算患难与共。”
“可否看在故旧面上,饶这一次?”
“你知道我们并无恶意的。”宋雪见纸人越来越多,有上前的趋势,慌忙道:“至于赔付多少,你开个价。”
“要什么金丝楠木,要什么燕窝粘胶。”
“故旧上门,搞得像生死大敌似得。”
“我虚德不要面子的吗?”
“传出去,还以为我眼里只剩下钱了呢。”虚德道长走出厅房,摆了摆手,示意纸人退下。
然而尴尬的是,连续挥了两次手,纸人依旧矗立在原地。
“要不……”
虚德道长笑的有些勉强,有些狼狈。
嗯。
凶狠似狼。
奸诈如狈。
“多少意思意思?”
“你看这么多人,不说其他,人吃马嚼,都要花费好多呢。”
“生容易,活容易,生活不容易。”
“这年头,大家其实都不容易哩。”
“你我交情归交情。”
“可不能让大家伙失了里子。”
“你说是不是这个理?”虚德道长搓了搓手指,一副大家不谈其他,只谈钱,那就还是好朋友的样子。
“人吃马嚼?”
“我没念过书,你别骗我。”
“没听说纸人还需要吃喝。”三人腹诽。
似感应到了什么,纸人首领,不知从何处掏摸出块个东西,嘎嘣一口咬成两截。
嗯?
真吃东西?
等等。
这特么吃的什么东西?
张琳三人悚然,注意到对方口齿中,有猩红之物溅落,稍稍沉默,宋雪立刻竖起了手指:“六百两!我再多出六百两,这事就此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