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好像懂你的意思了。”

枫起凝望着地上无地自容的言女士，陷入了沉默，眼神复杂。

人真的是很复杂的生物啊。

受害者到加害者，远可以跨越上百条生命，近却堪堪只有几息沉默的距离。

她曾经可以为了猫咪去死，却又眼睁睁看着几十上百只猫咪惨死于王朋之手。

枫起虽然同情她的经历，但对她的行为表示不理解。

说了那么一大通，若寻也是累了，坐回了秋千上，冷眼瞧着地上的言女士，再未言语。

枫起蹲了下来，想要抬手抚慰一下言女士，却又觉得不太合适，手就那么悬在了空中。

“言女士，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良久之后，言女士微不可察点了点头。

“可以告诉我吗？为什么要选择沉默？”

哟！

这小子提问挺犀利啊，直击人心。

挑了挑眉，若寻表示有点惊讶。

长久的沉默之后，言女士嘴角露出一抹苦笑，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对不起，对不起！”

“我，我真的只是有一点嫉妒。”

“它们，小白它们都想杀了他，毫不犹豫。”

“可我，可我竟然下不了手，我是真的贱啊！我是真的贱啊！”

言女士开始扇起了自己的巴掌，试图用这种办法进行忏悔。

“别，别这样......”

枫起抬手就要去阻止，但被若寻一个眼神瞬间制止。

“我想知道，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会这样贱，我就，我就......”

“我有罪，我有罪！杀了我吧，求求你们彻底杀了我吧！”

“我不配再以任何方式活下去......我不配！！”

“所以，七年，你用了整整七年，几百条生命去验证你的可笑猜想。”

若寻玩弄着自己渊红色的发尾，神色玩味。

“那么，结果呢？”

“我有罪！我是个没有骨气的家伙，我就是个贱人！”

“求求你们，杀了我吧，彻底杀了我吧！”

“抱歉。”

休息够了，若寻从秋千上站起，朝着屋里走去。

“我跟它们做了交易，现在它们是我的委托人，我没有资格处置你。”

“还有，不需要对我们道歉，你该道歉的，另有其人。”

几个瞬移，话音落下，若寻的身影走进了屋内。

“那个，言女士，我也不知道我的建议对不对。”

“但如果是我的话，一定会去跟它们道歉的。”

“执念已消，梦境主应当快要回归现实，这座梦境应该也要塌了，抓紧时间吧，言女士。”

留下话后，枫起提起步子，向着若寻追赶而去。

“若寻，若寻，你等等我啊！”

特意停了一下步子，待枫起跟上来后，冷冽的声音悠悠响起。

“谁让你就是喜欢当老好人呢。”

“哎呀，我你还不知道嘛！”

挠了挠后脑勺，枫起不好意思笑了笑。

“话说，你不也是一样的吗？”

“我跟你可不一样，别把我跟你混为一谈。”

“可你明明也很善良，你甚至愿意为了那些猫猫发声！”

“我敢打包票，一大半人根本不会将猫猫看在眼里，不会考虑到它们的权益，甚至会直接忽略它们。”

“可你不一样，明明你才是古希腊掌管心软的神！”

“我......你......算了算了......”

自知说不过这个家伙，若寻也便不再反驳。

“接下来干嘛？”

“当然是收取报酬啊，我这费了这么大功夫，也该收一下报酬了。”

推开二楼宠物间大门，满地猫猫身上的死气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眼神皆是恢复了清明。

白猫中央，躺着一堆完全看不出原形的诡异肉块。

“梦使大人，是来收取报酬的吗？来，给您！”

领头的白猫取下脖颈上的红色丝巾，恭敬递呈给若寻。

若寻微微弯下腰，露出一抹柔和的微笑。

“这么主动吗？你们就不怕我毁约？”

“梦使大人一言九鼎，肯定是不会骗我们的！”

“对啊！对啊！”

“我不相信梦使，还不相信这位哥哥嘛！”

“哎呀，你干嘛！”

“啊，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去了，呜呜呜，我的错......”

......

若寻伸手接过丝巾，作出承诺。

“放心，我亲爱的委托人们，我们佑梦使一定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