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听放铳声不停响起,闻声望去,右前方的一块岩石上,赵佑林正架着酣战机关铳射击呢,打的最前面的几名马匪趴在地上抬不起头。赵佑林看见二人望来还抽空向他们挥了挥手。
秦洛和胡汉心下温暖,此刻起,赵佑林已经是他们真正的兄弟了。
秦洛背着胡汉跑到赵佑林身边,赵佑林的一轮弹药已打完,秦洛让赵佑林和胡汉先走,然后就飞速的给酣战机关枪装填弹药,胡汉把现代符合弩也给秦洛留下,扶着赵佑林跑了。
秦洛一轮枪弩齐射,打倒了十余名马匪,就剩两只弩箭了,秦洛不舍得用,便拎着复合弩去追胡汉两人,酣战机关枪太重,为了速度,他放弃了。秦洛追上胡汉与赵佑林,还没等秦洛问呢,赵佑林先发话了。
赵佑林指了指自己鼻子说:“我是朝廷命官,没我你们能搬来救兵?嘉峪关的哪个将领会听你们的?”
秦洛笑嘻嘻地从怀中掏出了赵佑林的官印,赵佑林望着自己的官印张大了嘴巴。
三人翻山越岭,正午时分,来到了白杨河谷,痛饮一番河水后,就渡河而去。他们知道还没甩开追兵,更不敢出河谷,因为白杨河谷口肯定有马匪拦截,那里是平原,人是跑不过马的。秦洛决定继续翻山,去后世二幺五省道所在的那条峡谷,那条峡谷既可北上出祁连山,也可南下至讨赖河峡谷,讨赖河就是后世的北大河。
好在白杨河谷林多树密,便于躲藏。胡汉的情况却不太好,已经不能自己跳了,秦洛砍树做了个担架,与赵佑林一起抬胡汉。赵佑林是弱鸡,走不了百步就得休息,本来只需翻过两座低矮山,他们竟走到了傍晚时分。幸运的是他们找到了水源,一条很小的溪流。秦洛找到一岩石凹陷处,权且当做山洞,让胡汉和赵佑林躺进去休息,他要去收拾路上打的两只山鸡。
本应悦耳的笑声却让秦洛遍体生寒。
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了过来,一女子说道:“此处极为隐蔽,正适合动手,魏大当家意下如何?”说话的人正是百花会大当家谢琼花。
一男人笑道:“正合我意。”
呼拉拉二十几人出现,把秦洛三人围在当中。
秦洛端起复合弩,赵佑林端起燧发枪,胡汉掏出手弩。
刚才说话的男人说道:“三位不必如此,无需大动干戈。我乃青龙会大当家,江湖上都称我魏老黑。我与你等往日无冤近日无仇。”
秦洛看到了躲在三名帮众身后说话的魏老黑。秦洛问道:“那你等为何追杀我们?”
魏老黑指了指胡汉手中的手弩说:“正为此物。”
秦洛也掏出一把手弩,问:“为此物?”
魏老黑眼里贪婪之色一闪,光秦洛手中就有一大一小,证明精铁弩可以批量打造。魏老黑说道:“正是为此物,也为此种精铁的打造秘法。”
秦洛说道:“此物是我等够买所得,并不知打造秘法。”
魏老黑问道:“从何处购得?”
秦洛说:“甘州富强教。”
这时魏老黑一手下上前与魏老黑耳语一番。
胡汉也把秦洛和赵佑林叫到身边耳语一番。胡汉此时已经发烧了,强支起身子侧靠在岩壁上,只能半边屁股着地,手里紧握着手弩。
魏老黑听完手下的汇报后哈哈大笑,笑完戏谑地看着秦洛说道:“秦道长真会说笑,天下哪有自己卖给自己之事。”
秦洛一听魏老黑称自己为秦道长,这是认出自己的身份了,便也不装了,问道:“魏大当家如何识得我?”
魏老黑又笑道:“杀人越货、绑票、贩卖谍报都是我黑石会的行当,富强教近期在甘州如日中天,我黑石会怎会不掌握些消息。”适才与魏老黑耳语的那人负责青龙会在甘州的生意,收集过富强教的情报,也见过秦洛,近期才回到魏老黑身边。他认出了秦洛,告知了魏老黑。
胡汉说道:“杀人越货已经死有余辜了。”随即大喊道:“开火!”
胡汉和秦洛同时扣动扳机。
赵佑林慢了一步,他没有用燧发枪,怕枪声招人,掏出手弩射击。
魏老黑愕然,身前三名亲信倒下,他不相信秦洛三人敢动手,他们可有二十多人。魏老黑不会再给秦洛三人发第二箭的机会,拔刀在手,同时命令属下:“动手,要活的。”
魏老黑听见谢琼花也喊了声“动手”,心中正说这娘们挺上道的,就感觉腰间一凉,一柄短刀从腰间深深刺入。魏老黑顺着握刀的手看到了谢琼花,嘴里惊疑地说着:“你、你、你!”
谢琼花咬牙,手中短刀一拧,魏老黑便惨叫出声,站立不稳,眼神里充满惊惧和对谢琼花无尽的怨恨。
谢琼花抽出短刀,魏老黑倒地。
秦洛提刀加入战团;赵佑林握着手弩伺机而动。
胡汉强撑着给手弩上弦,目光紧盯着战场。忽见黑石会的一壮汉甩开与其纠缠的三人,扑向谢琼花,想要擒贼先擒王。胡汉用尽全身力气稳定住手臂,扣动扳机。
壮汉扑倒谢琼花,将其压在身下。壮汉的身体在抽搐,背上插着胡汉射出的箭矢。
胡汉躺倒,再没有一丝力气。
血色黄昏。
秦洛的脚步很坚定,握刀的手很稳,挥刀的速度很快。秦洛的目的很纯粹,杀光现场所有青龙会的人。刀锋在与血肉的摩擦过程中开始发热,秦洛心里的温度却不断下降,眼神也愈发冰冷。秦洛不去思考他有没有权利剥夺这些人的生命,也不去想有没有人罪不致死,该不该给他改过自信的机会。
杀戮不会让秦洛产生快感,秦洛毫不犹豫的杀戮只是为了安全,为了他和、胡汉、赵佑林三人的安全,也为了帮助他们的谢琼花的安全。他们没有能力带着俘虏逃亡,把俘虏交给百花会只会给谢琼花增加风险。
战斗从二对一、三对一,迅速变成再变成四对一、五对一......。没有悬念,杀戮结束,魏老黑被秦洛补刀,死的不能再死了。
如果杀人是罪孽,秦洛情愿人都由他来杀,让自己的同伴们少些罪孽。但混乱的时代不允许,他和他的同伴们终究都会双手沾满鲜血。
时间回到当秦洛和魏老黑交谈时。
胡汉那时在和谢琼花眉来眼去。他在赤金城便认出了谢琼花就是他做健美先生那天跳的最高、喊的最响的那位姑娘。
今日上午,马匪的绕后精英小队中有两人是谢琼花的保镖护卫,那天在甘州城暗中保护谢琼花,也看过胡汉的表演,他俩在山上认出了胡汉,并禀告了谢琼花。胡汉在山尖上放铳时,谢琼花虽然看不清胡汉的脸,但从那风骚的肢体动作认定那人便是胡汉,看到胡汉拍屁股时心中已是笑不活。见胡汉中箭,谢琼花很是担心,便率队追了上来。
青龙会的人也跟了上来,青龙会里不乏追踪高手,所以一直能找到胡汉等人的痕迹并最终围困住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