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少拿大庭主来压我。”
碗中的药汤也不多,魏芸钏接过,仰起头一饮而尽。
“咳咳,呕……”
“别吐!千万别吐!你体内留有不干净的东西!得把它吐出来!”
强忍着服下药汤后,魏芸钏体内涌起一股热流,干咳几声后,猛地吐出一口黑血,随后晕在了元朗怀里。
“少主!少主!”
计照玄踏入屋内,刚好看到了这一幕。
“这是怎么回事?”
凌子霁不慌不忙地擦拭着地上的黑血:“你先退到外边去,我给平儿换身衣裳。”
计照玄退到了屋外,刚才他瞥到了魏芸钏胸膛上隐隐露出的那道触目惊心的伤痕,再加上那滩黑血,他不敢想象魏芸钏的身体竟能承受住这些伤害,况且这仅是表面,肉眼所能看到的外伤。
屋内,凌子霁帮魏芸钏脱下了她身上那件沾染到黑血的衣裳,她白皙的身体上有很多淤青,最主要的是胸膛上那道伤痕,从左肩延伸到胸口,呈现黑红色。
凌子霁为她上药后,给她穿上了事先准备好的白色素衣。
“让她好好睡会儿,我待会儿再过来。”
“多谢副堂主。”
“无碍。”凌子霁抱着脏衣服和擦拭过黑血的帕子走出了屋。
凌子霁对坐在院中发愣的计照玄说道:“她睡着了,你可以进去看看,小声些,莫要惊扰了她。”
“好。”
在愈春堂住下是大庭主安排的,主要是为了从魏芸钏口中对那天罗刹林里出现的神秘人有个大致了解。
屋内弥漫着淡淡的药汤味和檀木熏香,魏芸钏昏迷的这段时间元朗都没怎么好好休息过,此时已然靠在床榻边睡了过去。
计照玄不想打扰到她俩,只是站在门边静静地看着床榻上的魏芸钏。
“庭主,大庭左使已到湖心亭。”
“好,我现在就过去。”
愈春堂湖心亭。
符渊照样是那一身花孔雀般的打扮,把玩着手上的墨玉圆珠,眼珠一转,露出意味不明,似是藏有阴谋诡计的笑容。
“见过左使大人。”
“你来了,看看这是什么?”
符渊摊开右手,将墨玉圆珠展现在了计照玄眼前。
“墨玉圆珠?我记得岭宫的宫主魏烆十分喜爱此物,他还有这样的一个手串呢。”
“是啊。但是你知道吗?这是我在罗刹林中找到的,且是在魏芸钏与那个神秘人交手的地方。”
计照玄一惊:“您不会,不会怀疑是魏烆吧?他与魏芸钏可是兄妹……虽说是同父异母的。”
符渊收起墨玉圆珠:“诶!我可没这么说啊,我只是有这么一个猜想。那件事儿你也有所耳闻了吧?”
计照玄点点头。
善德金庭试炼大会结束后的日子里,陆续有仙家弟子惨遭杀害,死后被抽取灵丝,掳走法器,照伤势来看皆是同一人所为。
“大庭主的意思是,他希望芸钏康复后你能与她一同调查此事。”
“为什么非得是她?她死里逃生,不能让她清净修养一段时间吗?”
“照玄啊,这是大庭主的意思,我也只是个传话的。”
“照玄多嘴了。”
“无妨,大庭主这样安排确实有些不妥当,咱们猜不透他的心思,只能顺着去做。还得辛苦你多照顾照顾芸钏。”
“没什么辛苦可言,这是我该做的。”
符渊朝他欣然一笑,转身化作白鹤飞出了愈春堂湖心亭,渐渐消失在视野之中。
计照玄回想起了那天在罗刹林里的画面,镇压邪祟途中,一阵猛烈的妖风卷起,乱了阵脚,遮了眼,等到风平时他定睛一看,身旁的魏芸钏便不见了踪影。
片刻后,林子深处大片乌鸦飞出,原本躁动的邪祟们也平静了下来,似乎在那头有着另他们更为恐惧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