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张小小的,浮肿的人脸,陷在了两只细细的手臂之间。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向后翻转,夹在了细细的双腿之间。
就像电影里的恐怖玩偶。
尽管脸已经被压得很扁了,却依然眉目俨然,清晰可辨。
“它”双臂向前伸出,头顶细密的浅黄毛发,随着女孩的心跳,在腹水中飘散开来,形成一簇簇灰色的暗影。
一种诡异的气氛瞬间充斥在手术室中。
室内每个人,似乎都能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声。
但医护人员的职责,却让他们避无可避。
忍住恶心与恐惧,周主任重新上前,仔细将“它”与女孩的组织分离出来,放在无菌弯盘上。
这一下又费了差不多四个多小时。
仔细用水冲洗干净,医生们才发现,所谓的“妖怪”,竟是一个未发育全的胎儿,从女孩出生开始,就一直寄生在其体内。
本质上来说,“它”是女孩的孪生兄弟或姐妹,以胎中之胎的形式出现。
这十六年来,“它”汲取她的养分,吸收她的精血,得以存活,并随之慢慢生长起来。
只是“它”完全没有大脑发育的迹象。
再后来了解到,女孩前些日运动时,一个不小心,腹部受了外力挤压,将寄生的“它”给挤变形了,头也烂了,这才引女孩起腹腔的炎症和腹水。
于是就来院就医......
“竟然有这样的奇事啊,倒是有趣得很。”宁宁口气明显轻松下来。
“你不害怕么?”
“怕什么?不就是一个不大常见的医学案例而已,只要科学能解释得通,不就得了,当然,想起来有些恶心倒是真的。”
“那倒也是。”
讲故事的小护士沉默下来。
整个病房,除了床头监护仪“嘟嘟”的声音,便是笔尖在记录本上滑动的“沙沙”声。
睡意逐渐迷蒙。
听着这个毫不相干的故事,苏七突然觉得有些想笑,就要说点什么,一张嘴,却发觉自己已说不出更多的话来了。
这就要进入睡眠中了吗?
不好!
那个“梦境”会卷土重来吗?
过了一会儿。
小护士忍不住又道:“宁宁姐,这个叫‘苏长歌’的病患,就是今晨刚从ICU出来的那人吧?”
“嗯,怎么啦?”
“原来这么年轻?”
“是啊,看着蛮秀气的一小帅锅,刚送来时,就只是普通的睡眠障碍性晕厥,住了几天院,怎么就恶化成这样了呢?”
“昨晚,他也是在那个时间的做的手术吧?”小护士冲口而出。
“说什么呢,小妹妹,想象力蛮丰富的哦!”
宁宁轻啐了一口,“咭”地一声笑道,“平白无故的,那有那么多妖呀怪的,自个儿吓自个儿好玩么?”
“不不,我可不是说他跟那个有啥联系,我是说......”
“说就说,你拉我衣服干嘛啊!”
“这不是有点紧张么,嗯,听昨晚值班的小月姐讲,这个病患一直都在叫‘血祭,山君,杀生明王’什么的呢。”
“哦,或许是抢救之时,注入的肾上腺激素在术后产生了副作用吧。”
“可他说这些,是进入ICU之前呀!”
“啊,这样子啊。”
宁宁声音透着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