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啼暇手抓虚空,暗影浮起又纷纷落下,他的手上多了一张惨黄色的厚纸,像是羊皮制作而成,纹理细腻。
不胜枚举的怪异符号一锅炖在纸上,红的淡红,白的灰白,黑的微紫,颜色淡化——增添了许多神秘。
以为聊完即将获得伪禁物木箱,之后打算消化今天新知识的姜城心脏收缩后又怦然跳动,结巴道:
“契约,什么契约?”
“奴隶契约,怎么,你不想成为我的奴隶吗?一个美丽可爱、实力强大者的奴隶,难道你不喜欢吗?”月啼暇不咸不淡道,洋溢青春的笑容。
反向的美丽可爱?
你成为我的奴隶还差不多……我大发善心让你穿成黑白色的女仆装伺候我……姜城瞠目结舌,跃到床上,躲到另一头,敛色屏气,一言不发。
月啼暇踩到床上,慢慢靠近他,将他逼到角落里,右手捏住他的下巴,眼神略带挑逗,清纯一笑:
“嘿……我逗你玩的……”
“签的是平等契约,很安全,不是奴隶契约,我不需要奴隶照顾我的起居,也不需要奴隶给我端菜洗衣……没有契约束缚,我把你的秘密说出去,或者我砍下你的头当球踢也不会有事,难道你不怕吗?”
怕,怕你又骗我!
“那你还说……”姜城讨厌她戏谑的话语,因为目标是对他,对别人就不同了。
“签不签?”月啼暇划了一下他的脸,将纸挡在他面前。
有种被女主人玩弄的感觉,靠了,我不是奴隶,怎么会想这些……姜城压下想入非非,询问:
“怎么签?”
月啼暇走到床边,窗帘扯到两侧,抬头瞥眼月轮,“啪嗒”关上门,卧室仅剩下月光照耀,光度不明不暗,她坐到床上:
“看着我怎么做,下次你就会了。”
“好。”他随口一应,紧紧贴住墙壁,真想宰了自己去陪地府阴差聊人生大事。
月啼暇半跪,拉低衣领,虔诚一拜,微低头,闭上双眼,十指相碰三角形半合置于挺翘鼻梁,她薄唇微张,平澹无奇道:
“皎洁的纯白圣女,神秘的月之祭司,圣灵的代言天使,您洒下无尽皓雨,守望疮痍大地,看尽人间沧桑,请您不要在乎我的冒昧打扰,请您作为我与这位阁下结缘的见证者,请您谛听我的请求……”
“我愿与这位阁下签订平等契约,守住所知的秘密,不与外人相谈,若有交涉,此生成为他的奴仆,愿主见证缔约。”
既不强烈也不热烈,缺乏激情,缺少特色,却越听越不正常,听着听着,姜城有种想要随她后咬文嚼字的冲动……不是奴隶吗?怎么换成奴仆了?
……奴仆好一点,不是卑贱的战俘。
她话一停,窗口的光芒强盛起来,照射整间屋子,闪亮的如同实质的白色,泅尽所有颜色,余留一白。
怪纸上的符号莹莹闪耀,九彩交替,是白色外唯一拥有其它颜色的死物。
“只有十秒时间,你可以先滴血,然后我再滴,我先滴也行,但你不要后悔。”
滴血?修仙仪式吗?姜城走出对光芒突来的大惊,抬起手指,放到嘴里,牙齿夹紧。
月啼暇咬破手指,急的先滴到纸上,血滴成圆形直立停留在纸的上空。
她如短命鬼催促:
“快,快,快……”
姜城这时才咬破手指,可挤不出血,白光措手不及淡去,纸上漂浮的血烟消云散,黑暗重归,强烈的视色变化下,他的眼前蒙上一层迷幻,就像是发烧头晕脑胀,眼花的朦胧不清。
恢复正常,他失落道:
“时间太短了,不好意思。”
这小子绝对是故意的……月啼暇虚弱站起,颤抖的坐了回去,面部颓白,显然消耗不少,身体无力,她虚弱道:
“我有点困了……你慢了一步,不然我的神性不会被抽走……还签不签?”
神性大量损失导致的虚弱吗……姜城难得一见的春风满面:
“签,怎么不签……你让开,我来。”
不仅要签,他还要第一个滴血。
随后,姜城半跪在月啼暇的位置,学着她的语速和话语诵起,“阁下”改成了“姑娘”,“奴仆”改成了“朋友”,想必改掉两个词不会阻碍契约进行。
果不其然,他话一落,无限白光充斥房间,令他疑惑的是,白光中隐隐约约出现一栋仅有两层的楼房,仿若有一红一白的两个人在房门前向他招手,趋于无色,所见不真切。
他揉了揉眼睛,若隐若现的楼房云消雾散,他再次咬上皮肤,增大咬破的面积,挤压出一滴血坠到纸上空。
月啼暇紧紧跟上,抬起手在原来的缺口上压出一滴血,滴了上去。
滴血的位置各不同,两滴血靠近到中间,融合成一滴继续漂浮,她郑重的重复念起第一次的“口号”,落音的一时纸张化成零星金光,两滴血分开,往两人额头点去。
较暗的那滴贴到姜城额头上,渗入皮肤里,冰冷与炙热两种大相径庭的感觉涌入心头——偏暗的血是月啼暇的,他记得很清楚。
随光散去,眼色云里雾里迷糊的不行,姜城问道:
“完成了?”
“完成了,我的小奴仆。”月啼暇精神焕发,她邪笑道:
“来,叫声主人听听。”
脑子里,姜城察到一丝和月啼暇隐晦的联系,加上她的话与不要脸的讪笑,他焦躁道:
“你坑我?”
鸦雀无声。
短促的呼吸过后,月啼暇手背挡在唇前放声大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