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醒了吗？”

房门被撞开，是虞渊雪这个冒失鬼，她多了一双猫咪的耳朵，依旧是白发，依旧可爱，只是纤细的四肢是金属的颜色。

“你……”

张翼轸继承了记忆，一种穿心的痛让他说不出话，他不知道人类突然变真成了机器该怎么活，她该靠着怎样的信念活着？

不等他说话，少女已经趴在他的胸口哭了起来，他顿时手足无措了，他们虽然共同经历了战斗，但关系应该还没这么快突破吧？

“师兄，我听到你的心跳了——”

少女稚嫩的嗓音像强心针，那一刻，他的心被攥紧，狠狠的捏住了。

他是活着，更是依赖他人的心脏而活着。

……

三天过去，张翼轸已经可以自由走动，他的胸口永久多了一块护心镜，上面写着“博韬”两个字。

毫无疑问，那天被埋伏，是惨败。

毕关锁把自己的灵魂献祭给了魔镜，虞渊雪失去了大部分血肉之躯，靳博韬的大脑晶体化，发出求救后终结了自己的生命，取下了自己的心脏。

现在，他继承了毕关锁的身体，靳博韬的心脏，多了一个粘人的妹妹。

“张先生，巨子在节葬厅等你。”

“谢谢，小虞还好吗？”

沉默了良久，年轻的墨家弟子摇头叹息道：“很努力。”

张翼轸握紧拳头，看向乳白色的走廊，在走廊的尽头就是训练场，他无法开口劝她放弃训练。

失去大部分身体，修行的路几乎断了，磨砺战斗技巧，成为机甲驾驶员是她的选择，也是信仰。

“我知道了，谢谢。”

……

节葬厅没有繁琐的装饰，只有亮银色墙壁和明黄色的灯，本意是带来一点温暖，可惜，看着墙壁上的名字，灯光始终无法拯救悲戚的心灵。

一道高大的身影站在墙壁前，头发黑白参半，右腿是机械的。黑色的风衣无法掩盖他的雄壮，也无法掩饰他的悲伤。

“你来了。”

“是的，我来了。”

张翼轸走到老人的身旁，看着墙壁上新刻下的两个名字，看着镜子中老人无声哭泣的眼，他忍不住摸向心口。

这一世，他会带着他们的那一份一起活下去。

“你决定了？”老人的声音有些沙哑，没有太多诧异的感觉，更像是例行公事。

张翼轸点了点，“我决定了。”

“做我的弟子和一般宗门不同，你要比所有弟子更勇敢，更能吃苦你想好了？”

“能带头冲锋，我的荣幸。”

“好，如果你做不到，我翟胜儒会亲自杀了你。”

老人看着手中的金属牌，轻轻擦去表面的泪痕，递给了张翼轸。“今后，你就是我的五弟子，去非儒厅挑一门功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