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94章 行动(2 / 2)成为反派白月光的那些年首页

巴苏冷笑一声,高声道:“不必追了,只是区区几个奴隶,无需浪费我军人马。”

反正逃了几个奴,边州失地还有更多的汉人,不缺这几条人命。

兵士办事不力,见巴苏没有生气,纷纷松了一口气,很快收拾残局去了。

唯有温月还被困在军帐之中。

她挣脱了鞭子的束缚,双手持着匕首,刀尖对准巴苏。

温月气喘吁吁,眼角潮红。一头乌发散下,脸上的面具早在方才的一阵打斗下碎裂,露出一张清丽冰冷的脸,美若芙蕖,寒若霜雪,她那样瘦小,又那样不羁。

像是一只极难驯服的鹰。

巴苏问:“王后,阔别已久,你是否想念本王?”

温月讥讽地道:“巴苏,这里就你我二人,你不必说些恶心人的话。我伤过你,我知你不会放过我,可我也不是一个懦夫。想死的话就试试看,能杀几个夏人再死,也算我死得其所。”

温月倒是想和巴苏同归于尽,但她知道,论单打独斗,她未必是他的对手,遑论此地还有那么多严阵以待的兵卒。

巴苏不会独身过来巡视,他必定也带了自己的人马……

温月单枪匹马,难以杀出重围。

她甚至担心自己被巴苏折辱利用,手里那一柄匕首悄悄靠近脖颈,她甚至想到了自裁。

巴苏看到温月布满血丝的双眸,以及她手里游移不定的刀刃,金眸微微眯起。

“我没有杀你的意思……相反,我很喜欢你。”巴苏眯眸,“只要你留下,我便立你为大夏王后,与你共享财产与奴隶,你看如何?”

与巴苏交易,无非是与虎谋皮。

温月不信他有那么多的好心,况且他绝不会停下侵略大嵩国的计划。若她的富贵,要践踏在她同胞族人的鲜血之上,她情愿去死。

可是,眼下她是被虏的猎物,她很难逃出生天。

温月握住匕首的力道松懈,她屈服了,缓慢地朝着巴苏走去。

卸下杀意的女子,竟也有一种乖顺的柔情。

巴苏满意地看着眼前柔弱的女子,耐心等待她跪在他的面前,低下她高傲的头颅。

可是,当温月靠近巴苏。

男人等到的并不是温情的吻,而是削铁如泥的匕首。

锋利的刀剑划过他的脖颈,削下巴苏缠绕了一段朱红色绳子的发辫。

棕色的卷发落地。

巴苏迅速后撤,做出防备姿态。

然而,温月并没有追击缠斗,而是趁机划开帐篷,眼疾手快逃出军营。

等到巴苏追出军帐时,温月已经跨上一匹矫健的骏马,马不停蹄朝漆黑的草原深处跑去。

远处,唯有滚滚黄沙与清瘦的背影。

军将们看到巴苏脸上鲜血淋漓的刀伤,大惊失色,一个个背起弯弓,打算骑马追杀温月。

“不要去追!放她走!”

巴苏高声下达命令。

他脸上满是傲气与怒意,布满粗粝老茧的拇指擦过颊侧,指腹沾满了血,那股浓烈的血腥味充斥他的鼻腔。

巴苏从来不曾输过……

偏偏温月下手如此毒辣。

很好,好得很。

巴苏眯眸,冷笑。

这一只桀骜不驯的鹰,他要亲自熬她。

-

温月抢马逃离时,肩膀不慎被持刀的夏人将士砍伤。

她没有时间捂住伤口,强行忍着钻心刺骨的痛,一路朝城门处狂奔。

鲜血被冬日的寒风吹落,滴到草上,立马凝成了血霜。

今晚,她和那些守城的兵卒们商量过,他们会开一道侧门,用于接应救下的失地遗民。

虽然她做的事微不足道,但好歹还是劫下了几条人命。

温月只顾着自己眼前要做的事,她不想那么多长远的、恢弘的收复失地计划。

她能保下想救的人,这便够了。

温月的身后没有追兵,她骑马的速度也渐渐慢了下来。

抵达关隘前的城门,温月松了一口气。

她翻身下马,手里的匕首哐当落地。

她没有去捡,踉踉跄跄朝前走。

城门早早关闭,温月顺着周校尉放下的绳梯,一步步爬上城墙。

绳梯截断,城池固若金汤,今晚的计划圆满成功。

温月总算放下心。

她肩上的伤还在渗血,可她穿的是一身黑色骑服,夜色幽冥,血与黑衣融为一体,根本看不清。

就在温月要下楼的时候,她瞥见一旁站立着一个男人。

温月偏头,看了一眼,原来是容山隐。

她因受伤,视线有些模糊,看不清容山隐生病烧到绯红的脸色。

“阿月。”容山隐唤她,语气冰冷,“你今日出行太过莽撞了。”

他很后怕,怕她计划不周全,怕她有危险,怕她回不来。

所以容山隐即使病重也在城墙上等,他等了一天一夜,受尽风吹雨打,任由病情加重。

可是,这些事,温月统统不知。

温月只顾着肩上的伤疤,她嫌容山隐聒噪。

她的内心深处,也有一股难言的愤懑与委屈,她险些死在夏人手里了,险些出了事,险些回不来……虽然这一切都是温月自作自受,是她一意孤行的结果,但她还是觉得难过。

她不能诉苦,因为容山隐一定会责怪。

她忍不住这些委屈的情绪,她咬紧牙关,开口。

“容山隐,你是不是担心我毁了你的大事?放心,我没有出错,也没留下什么把柄,我带出去的人,一个不剩,全须全尾回来了,没有浪费云州的兵力。”

“既然如此,你是不是可以放心了?”

“放了心的话,能不能快滚?我一看到你,心里就很烦。”

温月搡开容山隐,她没有说身上的伤,没有说遇到巴苏的恐惧,她把所有心事深埋心里,一步步下了台阶。

唯有容山隐被留在高耸的城墙上,他的颊骨紧绷,一言不发。

风卷起容山隐宽大的衣袍,侵入肌骨,他觉得好冷。

容山隐病得快要晕倒,却不能再和温月倾诉他的病情。

他只是、只是很想说一句,他真的没有……温月想的这么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