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辆轮椅即使全速也只有10km/h啊，这算哪门子飙车啊！”

零并没有回答，她就这么慢悠悠地走，路上不时有好奇的学生拍照，零总是会停下来，然后对他们报以最诚挚的微笑，至少零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11月的芝加哥已经步入了冬季，日均最高气温只有9℃左右。路明非使劲拽着卫衣的帽子，要不是为了呼吸，他恨不得把帽子里的抽绳打一个死结。

感觉就像是游街示众，路明非心里想着。手机上的闪光灯就是群众扔向自己的白菜土豆，零则是那个面无表情的押解人员。

对，面无表情。

路明非并没有把那张照片的事跟昂热说，他把照片夹在了那本《拉丁语1234句》里，出院的时候送回了宿舍。

自己就是那个时候被零截胡的。

路明非胡思乱想着，零又停下了脚步。

“你们能不能一次性拍个痛快啊，美少女有爱心照顾一下残疾人不行吗？”路明非在帽子里抗议着。

“当然可以，不过我建议你还是先把帽子摘了，不然一会吃饭的时候你只能顺着帽子的开口往里面塞热狗，那场面可太糟糕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说。

路明非手忙脚乱地解开帽子的抽绳，“老大？你怎么来了。”

零帮忙扯下了路明非的帽子，“不是他来了，是我们到了。”

路明非这才看清楚，零已经把他推到了诺顿馆的门口。恺撒一身白色的西装，正对着自己招手。

早在路明非刚入学的时候他就曾在“自由一日”中赢下了诺顿馆的使用权。但由于路明非并没有任何使用需要，再加上他支付不起诺顿馆高昂的场地费，这座象征权力、荣耀与金钱的卡塞尔学院第一场馆，就这么平白无故的空了一整年。

后来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自由一日”已经整整两年没有举办了，恺撒也终于在两年后重新租下了诺顿馆。

他慷慨地支付了未来一年的租金，恺撒的意思是即使自己毕业了，学生会也必须是整个卡塞尔学院中最强的社团，至少是最有钱的。

“吃饭，什么吃饭？老大今天不是紧急开会吗？”路明非很疑惑，“他们给我发的通知上简直写满了‘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的感觉。”

“危急存亡倒谈不上，大概是这帮干部们有点太焦虑了。”恺撒说，“所以今天还是以聚会为主，我会宣布谁是下一任主席的。”

“我还以为学生会是一个公平民主的组织呢。”零推着路明非从台阶旁的斜坡进入了诺顿馆，丝毫没有给恺撒这个主席的面子。

“老大她这人就这样，你别在意啊。”路明非拧过身子冲着恺撒喊。

恺撒并没有生气，他冲着路明非笑了下，然后从口袋中掏出了一支雪茄。

他把雪茄点燃，透过烟雾，恺撒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迷茫。

“你知道吗，我就要毕业了，可是你到底在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