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着手中的丹丸,上官轶仔细看了一圈,一粒红豆大小,表面光滑,没有丝毫杂质。
上官轶没有多少犹豫,先吃了再说。
丹丸入腹,一股莫名的感觉从小腹开始涌动,逐渐传递全身,上官轶下意识皱眉,全身青筋暴起。
没等他恢复神志硬抗身体痛楚,脑子里突然涌进大量陌生的记忆。
不,也许说不上陌生,就是另一个“自己”的记忆而已。
少年同样名为上官轶,是小镇上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小孩,家中算有几分资产,过得也算滋润。
少年没什么大名气,没什么大的渴望,只是看着父母安然无恙便满心欢喜,学些之乎者也,读点圣贤书,很平凡的上官轶。
突然,在少年十岁的那一年,天上飞来一个仙子,全小镇的人都因此欢呼雀跃,因为偏僻的小镇从没见过仙人。
仙子见他资质不错,便带着他上山修行,少年辞别了依依不舍的父母,随着仙子上山,拜仙子为师,潜心修行,同时为仙子分忧,细细打理宗门事务。
不久后,仙子又带回一位女孩,是他的师妹,少年精心照顾师妹,对仙子师尊如天上人的修为感到崇敬。
一切都那么美好,少年逐渐长大,成为宗门的中流砥柱,师妹也在他的照料下成为了娇俏可爱的女子,少年成为青年,以宗门为家,以师尊师妹为亲人。
父母已是在他偶尔的探望下成为了镇上的豪门,且育有一子,和他五分相像,他没什么好担忧的,一门心思扑在宗门上。
看到这,上官轶笑了笑,真是不错的故事,想来另一个“自己”前半生过得很不错,真令人羡慕。
只不过,后续的记忆令上官轶微微愣了愣,捏着下巴,就连身上的骨骼尽碎又重组的的痛苦都变得少了。
少年入山九年,尽心尽力,也不曾落下过修行。
忽然,师尊又带回来一位弟子,这一次并非是孩子,而是一个稍显成熟的少年,叶青。
师尊收叶青为关门弟子。
从那一天起,少年感觉一切都变了,师尊对叶青很是满意,不仅是资质,就连叶青的人品也是上上之品,常常为叶青解惑,乃至对少年的疑惑不闻不问。
师妹也从粘人变得疏离,转而对叶青百般依赖。
宗门之人对他越发不满,就像……就像少年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一般。
对少年不利的事情一件一件传出,或是有违人伦对师尊师妹含有觊觎之心,或是龌龊的偷盗女弟子亵衣,或是对有功弟子不满而杀之,乃至宗门至宝都为他窃取。
少年变得茫然,变得惶恐,他惊慌失措的向师尊解释,向宗门弟子解释,乃至对天道发誓,却仍不能阻止他视为家的宗门对他逐渐冷眼相待。
事情愈演愈烈,少年所做的一切辩驳与行动都是徒劳,师尊嫌弃他,师妹厌恶他,所有人都唾弃他。
直到少年煎熬一年之后,他和不着片缕的师妹睡在一张床上,师妹伤心欲绝,被叶青师弟发现,彻底事发。
他在宗门大殿长跪不起,宗门对他施以审判,师尊当时的冰冷与陌生在少年脑中无法驱逐。
少年发誓没有对师妹行不轨之事,但结果摆在所有人面前,少年被废去修为,终身在这红崖面壁思过,没有任何补给,活生生饿死。
“……”
上官轶沉默了很久很久,砸吧砸吧嘴,啧啧称奇。
理论上来说,那少年就是另一个世界的自己,而吃了少年大丹,获得少年记忆,多多少少让上官轶有了点代入感。
“真惨啊,怎么就这么善良呢,难道这都看不出叶青有问题。”
上官轶凝眉,不应该呀,好歹也是“自己”,怎么会看不出叶青的问题,而且许多事情都经不起推敲,叶青甚至没多少警惕,露出过不少次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