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等被他这一做派弄得云山雾绕不明所以,但稍一品味便觉查出原因,定是刚才那位先生几句随意问话切中程金彪要害,否则这等纨绔子弟怎会这般轻易与人低头,他们虽不明其中门道,但从程金彪话语态度中明白,这位杨公子的友人必不是凡人,再次瞧去时,不知怎得,觉得这位先生竟有些不同凡人之感。
苟东夕看火候已经差不多,也不再卖关子,抬手虚缕了下胡须,一幅仙风道骨,故作严厉道:
“你等几人为非作歹,平日里竟惹得些伤天害理的勾当。”
他指着程金彪手中的照片,“今日,苟某人便收了尔等一魂一魄于阵图内,待何日,尔等修足了善事,某家再还与几位。”
听到一魂一魄被收,程金彪哪里还站得住,一屁股瘫坐在地上,表情惊慌,吓得说不出话来,身边几人不明所以,见程金彪如此反应,一时摸不透原由,却也是不敢轻举妄动。
其余众人看到程某几人反应,再联想之前种种,看向苟东夕的眼神不禁都多了几分不同,尤其看向其身后的锦盒,想到那物貌似可是能收了人魂魄的法器,顿觉脊背有些发凉,态度上也多了几分忌惮。
那美妇人见场面有些紧张,便想着出来打个圆场,哪知刚凑近几人,便瞥见程金彪手中纸片之上竟也有她在自己其内,再联想刚才那位先生所述魂魄云云,竟是吓得一口气上不来,当场吓晕了过去。
苟东夕见几人已被唬住,用力咳嗽几声,大声说道:“某家也不为难各位,只要几位接下来能够尊老爱幼,乐于助人,做个对国家有用的人,十年后,某家自会回来将术法收了,届时几位魂魄自然也就回归,望尔等好自为之。”
程金彪几人自是连连称是,捶胸顿足恨不能立即出门行侠仗义,惩恶扬善。
一番闹腾,大会后边也就没了看头,不过这几日也算让众人真真过足了瘾头,怕是被评为个最精彩的一届大会也不为过。如烟姑娘自是不出意外夺了愧首,也算皆大欢喜,众望所归,其余三位花魁分别是来自观月楼的柳叶姑娘、青花楼的金枝姑娘,以及花苑楼的晨璃姑娘,三位姑娘自是诗词、歌舞、容貌样样过人,但与如烟的名气比起来,称一声天上地下也不为过。
又过了三日,杨景双自雅韵楼替如烟姑娘赎了身,说是赎身不如说是被雅韵楼主动送过来的更合适,苟东夕假模假样的替那美妇人办了一场法事,口称是交还了那摄来的一魂一魄于她,美妇人这才大大松了一口气,哪还敢提赎身银子的事情,就算是让她陪侍几个晚上怕也乐的,杨景双却是拎得清,该拿的银子一分不少,该有的过程一个不缺,行事光明正大,也算给了如烟一个正儿八经的交代,不枉她这一番心意。
自此过后,如烟姑娘的大名在这浮烟城被传颂多年,至于那首《鹊桥仙》则更是传唱天下,声动五洲,不止如此,浮烟城还出了个有名的大善人,他救济贫困、帮助弱小、赈灾救难、兴修学堂,不但积极倡导道德风尚,更是身体力行不假他人,百姓敬他所作所为,便自发称一声“彪爷”。
彪爷这人哪哪都好,就是有一点人们看不透,每日清晨和黄昏,彪爷必蹲在城门楼上,神情期盼,可怜巴巴的看着远方,似是在等什么人,嘴中也不知念叨着什么,但这一蹲便是几十年,风雨不辍,也是怪事,几十年间,浮烟城人丁兴旺,诸事太平,后来传着传着,便说这全是拜彪爷常年为百姓祈福所赐,彪爷死后,百姓自发为其塑了一尊蹲着的雕像,就供奉在城门楼上,倒是香火兴旺,来客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