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蒙公爵府。
皮靴踩在橡木地板上的声音有节奏的响起,戴着奇怪的精致猫耳的芙欧洛.弗蒙在长长的深色木桌前走来走回。两只乌鸦停在窗檐外的树枝上,时不时无辜地眨眨眼睛。
“克缇卡露蒂在交界处被袭击了。”
他的声音很年轻,有着一股青年特有的朝气与活力,只不过此刻却带上了一丝担忧。
而正对长桌对面的软皮沙发上,则坐着一个将面颊藏在阴影里的人型精灵。
精灵身上套着一件天蓝色丝绸织成的宽松长袍,云朵般舒展的袖口中伸出一只带着些蓝白色纹路的修长手掌。一团若有若无的水汽不断凝聚成各种形状,又迅速的扩散到空气中消散无形。
“就如同弗蒙公爵让我陪伴殿下一般,菲尔德曼公爵也一定安排了强大的精灵作为随行,保护克缇卡露蒂殿下,她的安危并不需要我们担心。”
精灵的声音慢条斯理,相比芙欧洛认真的声音又透着几分随意,
“而以殿下考虑的周全,早在用那群小家伙确认情况之后就第一时间远程联络了骑士团,想必这些事情也不用我多说。我猜,殿下真正担忧的,应该还是那张血红色的精灵卡牌吧。”
“嗯。”
芙欧洛没有卖关子,也没有掩盖自己心情的烦躁。
“弗蒙领在短短一个月内,由血色精灵卡持有者直接引起的危险事件已经超过了十起,如今连来访的克缇卡露蒂都受到了袭击。这些精灵卡的持有人各不相同,很难不怀疑他们的行动其实有暗中的联系。”
“偏偏我又找不到他们的线索…”
对面的精灵靠在沙发上,歪着头端详着这位有点憔悴的未来小公爵。
弗蒙公爵年事已高,自身也不是强大的魔法使,已经没有那么多精力来管理大大小小的事务,在一个月前,疾病终于缠上了这位智慧的老人。
芙欧洛的双亲在许多年前的一场事故中失去了生命,在弗蒙公爵病倒后,许多事情自然而然压在了弗蒙公爵唯一的孙子,也就是芙欧洛身上。
而偏偏在这个月,危险的血红色精灵卡牌开始秘密地流传,闹出了许多危险的事件。如果不是骑士团团长调来众多人手帮助,只怕血色卡牌带来的危害远不止于此。
奇怪的是,根据芙欧洛收到的报告,这张血红色精灵卡似乎同时出现在了多个地方,而它召唤出的精灵,都是那只三阶的诡异魔像偶。
“…那张精灵卡中的精灵,很可能有着'分身'类的能力,它的本体应该远远不止三阶,而这张精灵卡真正的持有者…恐怕也在谋划着对公爵府不利的事情。几位伯爵这几天也因为这件事情头痛不已。”
芙欧洛慢慢坐在铺着柔软坐垫的高背椅上,一边捏着眉心,露出无奈的笑容:
“有时候真羡慕克缇卡露蒂…有露缇茜娅那样的姐姐,还有个聪明的弟弟。她自己还像个孩子一样,在学院的精灵比试中输给了我后,死活不服气,还要用'睡懒觉'权来作赌注再比一场。”
他的黑眼圈很重,看得出来,已经很多天没有好好休息了。只不过说道克缇卡露蒂,刚刚感慨完自己对其的羡慕后,芙欧洛突然又有点气愤:
“她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昨天我还看到,她用脚踩在她刚刚召唤的精灵身上,那个白发的精灵身上还有着其他足印,一定经常受到她的欺辱!”
……毕竟这位殿下也还年轻啊。
沙发上的精灵带着一丝微笑看着实际上明明内心深处也有一丝孩子气的芙欧洛·弗蒙,从阴影中坐直了身子,露出一张有着海色眼眸的脸颊,蓝色发丝在精灵的前额垂下一缕:
“那么,殿下和克缇卡露蒂小姐的比试,已经胜券在握了吗?”
“炎魔宝宝的能力很克制她的闪光哀迪,只不过,那只新的白发精灵有可能拥有战胜炎魔宝宝的能力。”
芙欧洛靠在结实的椅背上,嘴角终于露出了这些天的第一个笑容:
“我只需要想办法修改一下赌约,如果我赢了,就让克缇卡露蒂还那个被她欺辱的白发精灵自由…这样,那个白发精灵就不会用全力了,而克缇卡露蒂最强的精灵又不是炎魔宝宝的对手…”
“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的,孩子,不要怕!”
…………
…………
“…”
清晨的山崖不像夜晚那般狰狞,反而在薄雾的隐映下显得仙气飘飘。
克缇卡露蒂蹲在破损的马车旁,双臂抱着膝盖,面前悬浮地很低的闪光哀迪亲昵地用身体蹭蹭她光洁的额头,还小心地收起了环绕周身的细微电流。
她层层叠叠的裙摆沾上了露水,不过看样子她此时并不是很在意。
克缇卡露蒂一边发出小声的轻笑,一边用手抚摸着它柔软的腹部,雷系精灵闭着双眼,露出一副很享受的表情:
( ̄︶ ̄)
诺因则盘坐在昏迷不醒的矮个子对面的一块较为平整的石块上,帕休盘在他的腿弯处,眯着眼睛,身上散发着淡淡的白色光芒,似乎在吸收着刚刚得到的记忆。
只不过,它可爱的小脸有点皱,看起来,这份记忆并不是那么“美味”。
诺因轻轻地抚摸着小白狐帕休的后背,若有所思地看着它:
看来,自己这只精灵是以记忆为食的。
从它的精灵描述来看…还真是有个不得了的过去啊。
“…弗蒙领的骑士来了。”
克缇卡露蒂站起身,闪光哀迪化作一道快速的闪电钻进她的精灵卡中。
诺因抬起头,看到天空上几个黑点朝着自己的方向越发靠近。
在他的腿弯处栖息的帕休用小脑袋贴贴诺因有些苍白的手掌,跳起来化作一个光团,重新回到了精灵卡中。
“…那是你的精灵?”
克缇卡露蒂好奇地走过来,她刚刚从睡眠中醒来,就看到了这只可爱的小白狐在诺因的双腿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