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又说在客栈里有淮河巡防大营的出具的牙牌,自然是先就信了。然而,为万全之计,他还是立刻安排了差人,前往陈正南所说的那客栈前去核实。
就在这时,门房从外面跑进来道:“禀报大人,宁王府管家来了。”
正说着,只见一位身穿深蓝绸衣的胖子从外面进来,手中拿了一个未封口的官用信封,亲自递到张知县手中,笑道:“我们王爷说不必麻烦了,只请息事宁人就好。”
张知县连忙点头:“下官自然从命。”他说着接了那信,打开来看,只见信笺上写着:
小子私出,与街市上结交正阳良友,幸赖照顾终日。望万勿搅扰外地客人,幸甚。
此托。
宁林居士。
原来,这宁王名叫李煊,乃当今靖德皇帝的叔伯兄弟,都是开国皇帝李岩的重孙,是第三代的宁王,号宁林居士,因今天这事是不上台面的私事,故落款只用了个人的小号,却不属名。
张知县连忙放下手中的信,转身从大案后走出来,到了陈正南面前,躬身下拜道:“陈大人,这都是误会,下官一时唐突了,请不要见怪。”说着亲自吴了陈正南身上的铁链。
陈正南也拱了一下手,还礼道:”今日之事,有误会,在所难免,大人你职责所在,也是在尽自己的本分,哪里敢怪。“
宁王府的管家,并不知道陈正南有官身,见张知县给陈正南施礼,也有些惊疑,当即便揣测出陈正南有些身份背景,连忙道:
”陈大人,不知你下榻何处?王爷让我备了马车过来,送陈大人回下榻之处休息。今日之事,承蒙受累、关照,多谢了。”
陈正南连忙道:“今日这场误会,给王爷府上带来了麻烦,也给金陵城各衙门、老爷带来了诸多不便,鄙人甚是惭愧。”
管家忙道:“这都不在陈大人身上,这是宁王世子没有说出实情,才惹出这些误会和事端,在所难免,只盼望陈大人包涵则个,一切都在宁王身上。”
陈正南便转头向张知县道:“大人,我现在可以离开了吗?”
张知县连忙道:“陈大人请便,既然宁王府安排了马车,下官就不亲送了。”
说着,陈正南便往大堂外面走去,那管家跟在身后,出了大堂,院子里停着一辆豪华的四轮马车,车夫穿戴齐整。见管家带了人出来,连忙跳下来,挑起车厢门帘。
到了马车前,管家对那车夫道:“这位是陈大人,一路上小心伺候,将陈大人送到他下榻的地方,再回来报我。”
陈正南听了这话,也不推脱,便向张知县和管家拱手作别,上了马车。
车夫坐回他自己的位置上,驱动马车走了,张知县和管家送到大门外,才回来说话。
陈正南回到客栈里睡下的时候,已经接近鸡叫时分。躺下之后,他只觉得这一天自己过得稀里糊涂,如同做梦一般,只有些啼笑皆非。好在,毕竟还没有惹出不可收拾的更大的乱子。他这样胡乱想着,也就睡着了。
第二日上午,陈正南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周围安安静静。他坐起身来,愣怔了好一会,才看见窗户外面早已天光大亮,远远地传来车马声,行人的声音,便连忙起身穿了衣服,洗了洗脸,推门出来。
只见,门外凳子上坐着一个穿绸衣的年轻人,他见陈正南开门出来,便上前道:“陈大人,你睡好了,给你请安啦!”
陈正南一脸迷惑地看着对方,年轻人道:“启禀大人,我叫来安,是宁王府的帮办,我们王爷让我过来伺候你,等你睡好了,请同我到王府里作客。”
陈正南有些意外,忙问了,这才知道宁王叫李煊,字卓远,号宁林居士,又问道:“现在是上午几时?”
来安道:“启禀陈大人,现在是晌午午时。”
这时,一位伙计轻手轻脚地走过来,看见陈正南出来了,便对楼梯下喊道:
“陈大人醒了,大家可以各忙各的了。陈正南这才知道,因为自己昨天夜里睡得晚,客店主人居然提前布置了,让所有的人不要随便走动,高声说话,以免影响自己。
片刻后,店里的一名伙计端了一个方盘上来,里面是一壶茶,一碟点心,说道:“陈大人,请先用一些点心垫吧一下,中午饭不久也就到了,一起到王府再用吧。”
陈正南听了这话,只得退到房间里。他先品了那一口茶,一股清香沁人心脾。看叶片,陈正南之前在刘守备府上也喝过,自然是龙井茶了。
当下,陈正南便吃了三两块点心,喝了两杯茶,来安在旁边伺候着,等他吃完,吆喝店小二将方盘端走,对陈正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