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器感觉到眼泪,手指微动,想为儿子拂去泪水,但还是克制住了。
接着陈大器便听到许许多多的哭声,很多都熟悉,一听便能想起样子来,很多人都想见陈大器最后一面,然而都被陈如故拦住了,说是先父的遗嘱。
而后是敲锣打鼓的声音,在然后是热热闹闹开席的声音。
真是可惜啊,陈大器心想,他的肚子还有些饿,真想跳出棺材给那些老朋友一个惊喜,然后再大摇大摆的吃自己的酒席。
晚上,陈如故一人为陈大器守灵,说是陈大器遗嘱,众人都知道陈如故是陈大器的独子,也就从了。
待到黎明天微微亮,烛火洞洞地烧着,已经是风中残烛了,几乎要熄灭。
寿材的盖子响了响,打盹的陈如故惊醒,连忙把盖子打开。
“爹,你真的要去吗?”
阴影中陈大器的眼睛发着亮:“我不得不去,不说了,准备好了吗。”
陈如故点点头,泪水打转,却是不好劝父亲了。
陈大器起身,把自己衣服的一角撕下来,放进寿材中,说道:“这可以算是衣冠冢了。记得放些东西进去,别让抬棺人发现端倪。”
“爹。”陈如故叫了一声。
“嗯,怎么了。”陈大器应了一声。
“从小到大,您都告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我知道我劝不了爹。”陈如故低下头说:“但是让我和爹您一起去吧,一路上舟车劳顿,也好有个照应。不能告知他人,大不了到了我回来便是。”
陈大器笑了笑:“你突然一走,家中怎么办?还有啊,每个人的路,只能自己一个人走。”
“不能尽孝,枉为人子。”陈如故倔强地说。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还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呢。你就在这儿看着这份家产,没事儿喝喝酒看看戏,早点生个大胖孙子,等你爹我成仙回来,再带你们逍遥快活做神仙!”
陈大器豪爽地说,拿起拐杖就敲了陈如故一下。
“走了啊,如故。”
陈大器拿起干粮盘缠,杵着拐杖。
“爹!”
陈如故叫了一声。
陈大器默默地走向灵堂的里面,对着自己父亲的牌位拜了拜,心中默念,我得了你儿子的身躯,还你一份家业,一个还算成器的孙子,如此,两清了。
拜完,陈大器摸了摸自己的灵牌,这是今天新做的,然后打开藏在灵牌后面的开关,这时候,一个地道显露出来,这是陈大器早些年修建以备不时之需的,此刻陈大器杵着拐杖走了下去。
陈如故看着陈大器走下去:“一路平安,爹。累世之家,我会守出来的。”
趁着微微的夜色,陈大器头顺着地道,走到山里的一处山洞。
陈大器没有往道上走,怕被人看见,只沿着这山路走,寻他自己的仙缘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