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寂寞无言，梧桐树叶包裹着楚九的全身，像是母亲安慰着自己的孩子，也像是离别前的馈赠。

老人最终还是打破了平静，似有无数的话语要说出。

“你来了，她却走了，这千年的时光呵，日日依附于这梧桐树，风吹，日晒，雨打，也曾想过给她一点遮挡，拒绝了，她说，痛苦才是自己还活在世间的唯一证明了。”

背过身去，向着主殿走去。无奈的说道。

“掌管命运的神啊，可真是个混蛋。”

“花开花落花无悔，尘世一道是无常。”

“你是假霸王，她是真虞姬。”

“是走是留，请便。”

楚九依旧跪坐在地，雕塑般的向着他看去。

看着老头的背影，缓缓起身，双手捧着梧桐树叶，把她铺满在树根的周围。

落叶终究是要归根的。

“回家了，好好的休息一下吧。”

老人站在虞姬雕塑的面前，坚强的挺立着那已经佝偻的身姿。

自言自语，旁若无人的说道。

“王妃，老臣时日无多，本想随您而去，但霸王已现，昔日范增先生的示语仍时刻响彻在耳边，等老臣引领霸王踏上修行之路后，王妃，老臣便随您去罢。”

闭上双眼，不在言他。

听着背后的木门传来的异动，早有预料般的走到一旁的桌子上，拿起茶壶，到了八分的茶水。

“请坐。”

楚九走到虞姬雕像前，看着她，就像归家之后看到妻子，在门口等候。

“我是谁？”

楚九开口问道。

老人喝着茶，不紧不慢的回答。

“你就是你，你就是楚九，楚九就是你。”

楚九回头盯着老人，大声质问道。

“不对，我是楚九，但楚九不是我。说，我是谁？”

老人放下茶杯，第一次的正视眼前的少年，无所畏惧。

虽年幼，但霸王之气初显。

“你不怕吗？”

老人反问。

“怕？”

楚九不屑。

“你何不问问你自己，怕不怕我这身血脉。”

老人真的惊讶了，楚九应该是知道了什么。

不由得苦笑。

“王妃啊，你走了，我这把老骨头可还没走啊。”

楚九见老人不回答自己，再次说道。

“见王不跪，龙且，你是要造反吗？”

说完这句话，楚九身上散发出红黑色的血气，妖邪而又强大。

龙且只感觉体内的血液在沸腾，心里抑制不住想杀人的欲望。

龙且摇摇头，抬手在虚空中召唤出一条血龙，环绕自身。

枪法被他使得出神入化，离开了枪，只凭双手就能施展功法。血液停止了沸腾，杀人的欲望也得以平息。

毫无灵力的楚九居然能影响到修行了上千年的自己。仅凭霸神诀的自行运转，少年霸王依旧是霸王。

王妃啊，你到底还说了什么？这让老臣如何是好哇？

龙且站起身，无奈，自身灵力的威压向着楚九压去。

楚九就算靠着霸神诀的神威，也绝技无法抵挡现在的自己。

修炼和没修炼的人已经是天差地别，更何况是从未修炼和已经修炼了千年的自己呢？

不过是蜉蝣撼树。

“我的王是逐鹿天下的王，是千古唯一的王，是身先士卒的王，不是靠着传承就目空一切的小子。退下。”

龙且大手一挥，楚九再也抵挡不住强大的灵力，倒飞了出去。

楚九撑着身体，盯着他，左脚向前一步，右脚肌肉一紧，随时准备向前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