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消息让我一时顿住,无法相信,毕竟这是一位有十年经验的教师,虽然平时是严肃了点,但也算认真教课,有什么不了解的,只要你敢上前问,她也会为你解答,只是没想到她的教师身份下竟会隐藏这样的一个双面人。
也就是说这位老师自从教任以来,就已经用两个身份在敌与国之前游走,收集不可估量的消息。
回到家里我忍不住把这个事情告诉父亲,我以为父亲会震惊,没想到他听我说完,至始至终脸上也没有太大的变化。
我很好奇的问:“爸,你就不觉得这个事情很让人吃惊吗?怎么你一点都不在意?”
他看了我一眼,淡淡的说:“有什么好在意的,这是迟早的事情。”
“怎么说?”
“你知道她是怎么被揭发吗?”
我摇摇头。
父亲说:“就是你爸,我检举的她。”他一边说话,一边指着自己。
我不信:“怎么可能,你跟她又不熟。”
父亲定定看着我说:“我们是不熟,但她把你打成打样,不是心里有问题,就是脑子有病,何况你写的作文又不差,她不仅没有赞扬,还冷嘲热讽谩骂你,对你大打出手,这种人的反常举动不是汉奸还能是什么?”
“所以三个月前她打我的那次,你就已经猜到了?”
“当时只是觉得奇怪,毕竟一个教师会因为一个学生的小作文就把气成那样,不是学生戳到了她的痛处,那就是这个人心里有问题。”
“像她这种情况,国家会怎么处理?”
“那要看她提供的信息程度,严重者,该斩!轻重者,免职、罚款、逐出国籍,一辈子不得踏入我泱泱大华。”
“那怎么知道是轻还是重?”
“废话,当然要查,仔仔细细的查,不可放过她与任何人接触的机会。”
“把她逐出国,信息不是照样提供给敌人?”
“没错。”
“那为什么还要逐出国,这样不是于事无补?”
“你可以这样想,他们搜集到的信息,就像泼出去的水,所以即使这个水泼在地上没用了,那我们就应该在接新水的时候,把水练成冰,巩固它,升级我们质,如此就算那些信息散播出去了,他们想用也用不了,因为旧版已经被我们淘汰。而卖国贼呢,只要把他们逐出国家,那么他们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卷席重来。”
“跟当年的许汉文一样吗?”我缓缓的问。
父亲听到我说的这句话,好像愣怔了下,不由的看了我一眼,大概是没想到我会记得这个人。
父亲顿顿的说:“当年许汉文不死是因为有日本人护着,这才让他避免一场死刑。如今国家逐渐强大,就算日本人想保住王陌这个人,但他们已经没有权利干涉我们国家的政策。”
王陌是我们语文老师的名字。
每次跟父亲聊天,总能让我收获意外的认知,以前母亲就说过,父亲年轻那会很聪明,原本他是奔着当老师的梦想,他也的确有这个资格,但因为没有关系依靠,这才失了机会。
那时候总觉得母亲说大话,但随着年纪的成长,我越来越觉得父亲确实是很聪明,看得也通透。
11月18日,初冬展露头角,天气逐渐变得寒凉。
我裹着一件长袖,端着今天父亲在海里打捞上来新鲜鱼,送到小姑家,小姑正拣练刚从菜园摘下的青菜说让我拿回家,虽然我一再拒绝,但小姑坚决送,我也就从了。
等她捡菜的过程中,我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撇向一间不大的旧瓦房,那是我姑舅的房间,姑舅已经失踪很多年了,至今未找到,每次都想问小姑时,话到嘴边又咽下了,就怕小姑会伤心。
小姑大概是注意到了我的神色,同我看向那个旧的瓦房,随后很善解人意的对我笑了笑:“说吧,这回想知道些什么?”听到小姑直截了当的戳穿了我的心事,我不由尴尬的低笑一声。
“姑舅还是没有任何的消息吗?”看到小姑这样表态,我也不再隐藏自己想问的话。
小姑帮我捆好菜,随后示意我走在旁边树荫下,她拿着两张小板凳,一张递给我,一张她坐下。
看着我,片刻意味深长的叹了一口气,有些欲言又止。
我姑舅的失踪有些不同寻常,听村里人说他是到海捕鱼,才被海浪冲走。又有人说他是因为去了某某地方,酒瘾发作导致精神失常,迷了路,但不管是什么样的一个传言,总之就是失踪了,而且已经失踪很多年,小姑与他的孩子也许已经放弃找寻,只是有时候坐在家里,看着冷清清的一个屋子随着时间的打磨,渐渐的墙面上长了青苔,春夏秋冬,年复一年,让人心生思念。
小姑脸色有些落寞了下来,她说:“可能他已经找到自己的住处了吧,所以不愿意回家。”小姑的话,大概的意思就是,姑舅这么久都没有找到,大概是已经不在人世,而在天国那边,他在那边兴许已经有了自己的去处了,所以不愿意回到阳间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