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字在你的手上吗?”见时间已到,邓尧开口问道。
“在,银字在我手上。”
杨越激动的说道,心想,不管这辨别真伪的墨汁是真是假,反正我的谎话它是没有分辨出来,邓尧你这次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看我怎么让你怎么出丑。
“银字真的在你手上吗?”邓尧装作听不清楚的样子,语调又提高了几分。
“真的,银字真的在我手上。大人若是不信,我可以拿给您看。”
杨越山也是提高了声音,高举双手,力求让在场的众人全都看得见,让堂内堂外的人都听得到,脸上一副洋洋得意的表情。
“好,暂且将其收押。”
邓尧微微一笑,他知道自己的计策已经成了。
邓尧转身请陈长远和陆之远移步堂内继续听审。
一众衙役捕快不知邓尧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跟着邓尧,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返回堂内,继续审问李平治。
此时,站在堂内的李平治已是身如筛糠,隔着一道墙壁,他已将堂外的审讯听得一清二楚了。
见到邓尧进来,只听扑通一声,李平治立刻跪在了地上。
堂外的银字听到李平治的耳中就变成了银子。
杨越山只是单纯的说的毛笔写的银字在自己手中,但在李平治的耳中就变成了,他承认了被盗的税银在他的手中。
更是听到杨越山还要将银字拿给邓尧看,李平治更是惊恐不已,认为杨越已经出卖了他,想要以被盗的税银戴罪立功。
“李平治,你现在还有何话要说?”
邓尧来到李平治面前,冷冷的说道。
李平治心中不知暗骂了多少次杨越山不够兄弟了,心说,你无情就别怪我无义了。
“小人承认,是和杨越山合谋盗窃了税银。”
“但请大人不要听信杨越山的一面之词。”
有囚徒困境的建议在前,李平治自然认为杨越山认罪是为了将一切罪责都推给自己,而将他摘得一干二净。
“小人只是受了杨越山的蛊惑,主犯是杨越山不是小人。”
李平治现在才真正陷入了囚徒困境的陷阱,成为了那个互相攀咬的囚徒。
“你现在把你们的犯罪过程给我一五一十的写出来,若是属实便算你戴罪立功,若是有一点欺瞒就是罪加一等。”
李平治连连点头,趴在地上,用着衙役捕快拿来的笔墨纸砚快速书写起来。
拿到了李平治认罪的状子,虽然在谁是主犯的供述上不太可信,但作案过程写得极为详细,显然是没有什么隐瞒。
邓尧满意的点了点头:“被你们偷的税银都藏在什么地方了?”
此时,李平治哪敢再有所隐瞒,赶忙说道:“小人将银子藏在了县衙巷子口的一棵大树下。”
邓尧用杨越山的假口供换了李平治真口供,又用李平治的真口供换了杨越山的真口供,被盗的税银也在县衙巷子口的那一棵大树下找到了,人证物证俱全。
看着被起获的失窃税银,陈长远抑制不住的激动,这怎么也算是在自己的领导下破获了一场悬案,再在报告上花些心思,自己一个精通破案的人设算是立住了。
再看看一旁的邓尧,他是越看越喜欢,又得知他是太学生出身,就盘算着要怎么抬举抬举他,将他收入囊中,好替自己破案。
“邓公子,你出身太学,为何还没有官身?我对有才能的人历来是唯才是举,若是不嫌弃,我可以保举你到上京府中为官。”
听到陈长远的话,邓尧自是喜不自胜,士农工商,士为什么排第一,就是因为士能够当官。
而自己尴尬的叛臣质子身份,让自己是空有士的身份,实际上还不如农、工、商。
正当邓尧以为自己就要成为腐朽的统治阶级的一员时,只见陆之远悄悄将陈长远拉到了一边,对他说了什么,陈长远的表情随之一变。
保举自己的事情当然泡汤了,不用想也知道原因,陆之远肯定将自己叛臣质子的身份告诉了陈长远。
唯才是举只是理由,而不是标准,最终解释权还在统治者手里。
邓尧的叛臣质子身份是他通向统治阶级的一道不可跨越的鸿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