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最尴尬的要数陈汉了,他是吏不是官,县令和县丞他一个都不想得罪,但刚刚让县令逼着表了态,转头又被拉进了县丞密谋搞倒县令的圈子里。陈汉心中早就有一万只草泥马跑过,李绍的银子真是烫手。
“陈捕头。”
见陆之远并未着急表态,邓尧又转向了捕头陈汉。
“想必这税银被盗案,县令不会亲自下场,一切栽赃陷害之举应该都是陈捕头出面的才是。”
“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陈捕头应该早早想好应对之策才是。”
邓尧早已在李绍那里知道了陈汉对其他人也有威逼利诱之举,幸好让李绍打好了招呼,这才将主动权掌握在了自己手里。
陈汉重新审视着眼前这个带着手铐脚镣的年轻人,心想,这锁链哪是锁住了他,明明是自己被他锁住了。
“你说真正的案犯是税吏和账房,可有什么证据?”
陆之远冷静的问道,他要权衡一下扳倒县令的可能性。
“我现在还没什么证据,只是推理而已。”
邓尧的话让陆之远颇感失望,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他可不愿为了邓尧得罪县令。
“虽然没有证据,但我有办法让他们主动承认,并能够追回被盗的税银。”
陆之远依然没有表态,邓尧只能拿出自己最后的筹码了:“我已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告诉了李绍,若二位不肯帮忙,李绍就会出手的。”
闻言,陆之远眼神锐利起来,被威胁让他心里有那么一丝的不爽,但这掌握着税银被盗案真相的威胁要远比余有行伪造证据的威胁要有用的多了,而且邓尧信誓旦旦能够抓到真凶的保证也让他有些心动。
“你有什么手段,快快说来。”陆之远态度终于转变了。
邓尧心里一阵轻松,心想,这一时半会儿的也给你讲不清楚博弈论中的囚徒理论呀,况且眼前的这陆县丞心思深沉,为了防止他卸磨杀驴,肯定不能将底牌露给他。
于是邓尧故作神秘的说道:“我这手段不能明说,说了就没用了。”
都是千年的狐狸,陆之远自然也知道邓尧要留着一手,防止自己把他踢开,也就不再追问。
但就差这临门一脚了,他没理由不赌一赌,陆之远再度用锐利的眼光审视了邓尧一遍,缓缓说道:“你还得将认罪书签了才行。”
邓尧也是毫不慌张:“当然可以。”
看着邓尧自信的神情,陆之远点点头:“我会上书知府大人,请他派人来重审此案,并保举让你参与其中。”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你审不出什么来,那就是数罪并罚。本来只想定你一个胁从之罪,若是你敢欺骗我们,我一定将你定成主犯。”
陈汉恶狠狠地补充道,这些天来一直被人牵着鼻子走,他可是憋了一肚子的火。
“多谢县丞大人,捕头大人,邓尧自当竭尽全力。”
陆之远点点头,招手让狱卒将邓尧的手铐脚镣先行褪下,和陈汉一道,一扭头走出了牢房。
“陈捕头,若你跟着我,事成之后,我保你当上三班班头。”陆之远向陈汉许诺道。
陆之远当然不是什么好官,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扳倒余县令。
他之所以让邓尧签下认罪书,一是为了试探邓尧到底有多少信心,二是做一个保险,邓尧能找出证据,大获全胜自然是好,若找不到证据,只要能够找出些疑点,他就用邓尧的认罪书和陈汉的证言来将余县令的诬陷威逼之罪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