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孔老三加了件外套又重新回到了路口等了起来。看着不远处的孔老三又是抽烟又是搓手的,坐在车里的翟悠悠很是感动,她几次想要给孔老三打个电话,让他先回去,可是又怕这么一会的功夫错过了再次见到父亲的机会,也只好继续躲在车里,警惕的观望的四周。
一直等到了凌晨一点多,路上已经没了行人,孔老三这才回到了车上。看着冻的瑟瑟发抖的孔老三,翟悠悠很是感动。两个人也饿了,翟悠悠问孔老三想要吃什么夜宵,孔老三则表示他想吃点烧烤。本来孔老三是想去大排档吃的,可碍于翟悠悠的身份,他们也只好点了外卖和啤酒在酒店房间里吃了。
一边吃着烧烤,一边喝着啤酒。孔老三问翟悠悠:“要是以后都找不到他了,你打算怎么办?”翟悠悠喝了一口酒,悠悠的说着:“我也不知道,不过他能在那里出现过的话,想来还会再次出现吧!”孔老三又问道:“等见过了你父亲之后,你又想怎么样呢?”翟悠悠依旧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孔老三朝她递过来啤酒,两个人一碰杯,然后各自喝了一大口啤酒。翟悠悠突然反问道:“三哥,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呢?”孔老三也是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先帮你想办法找到你父亲吧,别的事,以后再说!”
翟悠悠却突然问道:“三哥,你和夏禾结婚了没?”孔老三有些诧异翟悠悠的疑问,然后回答着:“办了场婚礼,不过还没领证。”“那就不算咯!”翟悠悠笑着说:“那,等这件事结束后,等我找到我爸的,咱俩就结婚怎么样?我想到时候直接公布,咱们也不用这么偷偷摸摸的吃夜宵了!”这话把孔老三吓了一跳,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翟悠悠:“你说什么?”翟悠悠笑着说:“怎么了,你不愿意娶我吗?”孔老三连忙点头:“愿意,当然愿意了!”然后激动的把翟悠悠抱在了怀里,竟哭了起来。翟悠悠用手擦了擦孔老三脸颊上的泪水,安慰着他说:“别哭了,这是好事,你哭啥嘛!”孔老三看着眼前的翟悠悠,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翟悠悠扬了扬手腕上的玉镯:“比起钻石,其实我更喜欢这个!”然后就被孔老三一把拉进了怀里,满是酒气的嘴粗鲁的亲在了翟悠悠的红唇上。翟悠悠是真的爱上了这个其貌不扬,普通的再不能更普通的孔老三了。孔老三喝多了,竟然亲了翟悠悠的脚,这给翟悠悠逗笑了,摸着孔老三的脸,就像是摸着一条听话的大狗。
接下来的几天,孔老三和翟悠悠都开着车在附近寻找翟永的踪迹,可翟永仿佛石沉大海一般,无论两个人怎么找都一无所获。可就当两个人快要放弃的时候,他俩却出了事。当孔老三刚买了晚餐,准备和翟悠悠在车里吃的时候,突然窜出来了七八个大汉,一把拉开了车门,粗鲁的把两个人拽了出来。“你们是干什么的?”孔老三立刻拦在了翟悠悠面前,可随后一棒球棍就砸在了孔老三身上。孔老三喊了一声“快跑”,然后和几个大汉扭打在了一起。可还没等翟悠悠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孔老三被打倒了。翟悠悠哭了,问几个大汉:“你们干嘛?凭什么打人?”却被几个大汉粗鲁的用麻绳捆了起来,嘴里还被塞了一块抹布。然后拖着孔老三一起塞进了车里,开到了一个废弃仓库。
等翟悠悠被人从车里拉出来的时候,她彻底的懵了。她看见了自己的父亲坐在仓库里的沙发上,一个大汉走上前来和父亲说道:“彪哥,这俩人打听你了好几天,兄弟们得知后就把人给你抓来了!”翟悠悠的一颗心掉到了地上,她万万没想到再次和父亲见面是在这种情况下,而父亲竟然是传说中的社会人!
她看了看还倒在地上的孔老三,很是气愤的瞪着父亲。没想到翟永却说:“这么个节骨眼上,你抓来两个人干什么?”然后瞧也不瞧翟悠悠一眼,就挥了挥手对手下说:“先把他俩关到地下室,等我干完了这票大的,再来管他俩的事。”等几个大汉扭着翟悠悠的胳膊和拖着受伤的孔老三往地下室走去的时候,翟永又说了一句:“给她俩整点饭吃,别在我这饿死了!”
被锁在了地下室的翟悠悠万念俱灭。看着奄奄一息的孔老三,翟悠悠自责不已。要不是她执意要找到父亲,孔老三也不会被人打成这样。此刻的她只能憋屈的倒在地上,看着孔老三无助的啜泣着。
没过多久,父亲的手下来到了地下室,把翟悠悠身上的麻绳解开后,给她留下了一些水和面包,然后离开了地下室房间。翟悠悠很是伤心,她扶起了孔老三,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喊了好几声“三哥”,这才把孔老三叫醒。然后和孔老三说了几句“对不起”,喂了孔老三点水和面包,自己也吃了一些。孔老三安慰着翟悠悠,说没关系,不经意间摸了摸翟悠悠那漂亮的脸蛋,弄脏了翟悠悠的脸蛋。
孔老三在吃过了面包后,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翟悠悠哭了,她抱着孔老三两个人相互依靠着,也不知过了多久,翟悠悠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再一次醒来时,翟悠悠竟看见了许久未见的大学班长薛敏。毕业生晚会的时候,翟悠悠回到了学校,却听同学说班长薛敏退学了,之后就音信全无,没想到再次相见竟然是在这里。翟悠悠很是惊讶的问她:“你怎么在这?”薛敏没有时间回答,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说道:“嘘,小声点,我是过来救你的,咱们得抓紧时间赶紧逃出去。”回头看了看还倒在地上的孔老三,翟悠悠问道:“那他怎么办?”薛敏回答:“管不了那么多了,你先跟我出去再说!”可翟悠悠却觉得她不能丢下为了自己受伤的孔老三,连忙说道:“不行,我不能丢下他!”薛敏摇了摇头,想了想,这才跟她说道:“实话告诉你吧,你爸其实是金方的卧底,我是和他联系的线人,你在这太危险,会影响他的行动,我得先把你送去个安全的地方!”这一番话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这让翟悠悠的大脑都要转不过来了。
可尽管如此,翟悠悠依然问薛敏:“那他怎么办?”薛敏没办法,只好说:“好吧,趁他们没注意,咱俩把他扶过去个安全的地方!”翟悠悠点了点头,叫醒了孔老三,两个女生一边一个,扶住孔老三走出地下室。薛敏比较了解这里,带着两个人来到了一个二楼放杂货的房间,示意两个人不要走动,便要转身离去。
这时候孔老三发出了声音来,他突然问薛敏:“你是那个花蕊吗?”这话把薛敏问的一愣,然后随口说道:“对不起,你认错人了!”可孔老三却摇了摇头,他颤抖着手说:“不,你一定就是花蕊!”翟悠悠反应了过来,问两个人:“你们两个认识?”薛敏急得不行,连忙说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俩能不纠结这些行吗?”翟悠悠又问道:“我爸在哪?你能带我去找他吗?”薛敏没好气的说:“不能!你们俩就呆在这别乱走,听见了没有!”说着就离开了杂物间。
可翟悠悠却郁闷了,过了好一会儿她问孔老三:“她说我爸是金方卧底,是不是真的啊?那他会不会有危险?”孔老三艰难的爬了起来,从杂物间的地上拾起了一根长钢管来,对翟悠悠说:“你在这待着别动,我出去看看!”说着就顾不得身上的伤势,也走了出去。
孔老三走出去后,翟悠悠却害怕了起来,于是她也慢慢的站起了身来,也走了出去。来到了楼梯口,翟悠悠看见仓库的一楼黑压压一片人,明显的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拨人。而父亲翟永则在一位身穿西服,年纪似乎有些大的老年人身旁点头哈腰,很是恭维的和对方说着话。
翟悠悠很想听一听他们说的是什么,可是离得太远,根本就听不清楚他们的对话。就在翟悠悠躲在角落里,想要凑上前去的时候,突然响起了玻璃破碎的声音,这给翟悠悠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才发现,是大量武金破窗而入,冲进了仓库里。那伙小弟一个个掏出枪来和武金对射,翟悠悠吓坏了,连忙趴下躲避子弹。
就在翟悠悠眼前,她看见了那个老大被两个手下保护着且战且退,而父亲翟永则在老大身后追了过来。翟永一枪打死了个老大眼前的手下,然后老大和另一个手下连忙寻找着躲避物,看见了正瑟瑟发抖的翟悠悠。
没有丝毫犹豫,老大立刻抓住了吓坏的翟悠悠,挟持住她当做了人质。这时候翟永也露了头,当他看见老大手中的翟悠悠的时候,明显的一愣,然后躲进了墙壁后的角落里。老大挟持着翟悠悠,开始朝翟永喊着:“彪子,没想到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了,竟然是个条子!”翟永也在朝老大喊话:“陈冰夕,有能耐你走出来,咱们哥俩一对一比一比,拿个女生当挡箭牌算什么爷们?”老大笑呵呵的说:“你当我傻啊?告诉你,给我一辆车,再把我的货还给我,不然的话我就打死这个小妞!”翟永不敢拿女儿的命来赌,只好下令,然后武金们退后,给陈冰夕搞来了一辆车。
陈冰夕弯着腰,努力的把自己的身子藏在翟悠悠那娇小的身形后,带着几个残余的小弟朝车子的方向走去。就在几人经过一个拐角处的时候,孔老三突然手持着钢管冲了过来,一钢管打在了陈冰夕的手腕上。陈冰夕的几个小弟反应了过来,立马朝着孔老三开了枪,孔老三应声倒下。同时倒下的还有陈冰夕,他被远处的狙击手一枪打中了脑门。就在翟悠悠扑向孔老三的时候,她看见角落里一个小弟拿着枪瞄准了正冲过来的父亲。就在父亲冲到翟悠悠面前的时候,她一把扑倒了父亲,为父亲翟永挡了一枪。
这一枪打中了翟悠悠的肺,她在父亲怀里眼含热泪的喊了一声“爸”,然后眼睛一黑,终于支撑不住了,就这样死在了父亲的怀里。生命的最后一刻,她听见来自这个世界的最后一个声音就是父亲那声悲痛欲绝的“悠悠”!可是,翟悠悠却再也睁不开眼睛,好好的看一看她的父亲,看一看父亲认下她的画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