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看出了华安宁的困惑,这老人眉头一掀,轻笑一声。
“小家伙,那老东西的话我可不信,魂死道消,何况我只是一只孤魂野鬼,算不得多重要,呵呵。”
“好吧,那你就亲自验证一下祖师的话是不是真的。”
华安宁眼神一冷,这老东西应该不是善茬,和那飞熊的感觉完全不一样,话语间皆是怨念,飞熊所言不错,还得好好感谢它告诉自己那么多隐秘了。
听闻此言,老者面色阴沉,按耐不住想要出手,手中拐杖猛地举起,直指华安宁的眼睛,接着从中裂开,一把森寒阴冷的利刃破拐而出,被老者单手握住。
“来吧,希望你能让我尽兴!”
老者抽剑而起,直刺华安宁咽喉,华安宁同样已经出手,这是一把银白铁剑,本想凝聚李师兄给自己的法剑,但是失败了,所以只能召来凡铁。
“如你所愿!”
刹那间,二人的宝剑激烈的撞在一起,虚空震荡,火花四溅,华安宁手臂一麻,感受到一股野兽般的狂暴力量,以及近在眼前的阴冷眸子。
“小家伙注意练体啊,体强力强,剑刃方强!”
老者咧嘴一笑,猛然间撤步退开,不仅是力量大,那速度也是看不清,步伐扭转,长袍狂舞,虚空残影道道,虽听不到声音,但那股冷芒却是刺入皮肤。
华安宁顾不得开口,此刻似乎用不出锻体的修为,大概是灵魂与躯体分离,仅仅只有剑法和经验,力气也和魂力有关,显得极为孱弱,这一点他没有料到。
眼看老者几乎看不到出手动作,华安宁内心一紧,手中利剑挡在胸前,只顾得了防备偷袭。
忽然间老者那双冰冷的眸子突兀眼前,华安宁奋力抬手,剑刃一横,格挡在前。
一剑!两剑!三剑!剑剑如山岳压下,震的华安宁气血翻腾,手臂刺痛。
“这就是力量的差距吗?”
华安宁内心自语,眼神越发慎重,不过三剑落下后,老者忽然退开,身形如电,利刃破空,华安宁后背发凉,一股迫人寒意席卷脊背,随即本能侧身,这一刻险之又险避开利刃。
“倒是有些经验,不过还是太嫩了,呵呵。”
脑海响起老者低语,消散的身影再次出现,耳边一阵惊悚,余光瞥见一张面无表情的老脸,脖子忽的鲜血飞溅,不过已经勉强后撤,只是皮肤划伤。
华安宁连续防住七八次攻击,不过却越来越吃力,似乎眼前的老人每次出剑都能比上一次更加刁钻,他在不断试探着华安宁的死角,不断审查华安宁的反应,眼角微不可查的皱了皱。
下一刻,模糊的影子里一把利刃涌动黑芒,一剑削在华安宁大腿上,剑过皮分,眨眼又不见踪影,华安宁来不及反应,苍促间一个踉跄跌落在地,躺在虚无的漆黑平面上,不知道是不是摔倒了。
血肉分离的痛苦无比清晰的涌入脑海,比之肉体感知更加迅速,几乎是顺着剑刃入体的那一刻察觉到的。
“怎么,这就不行了吗?我可是一个老头子而已,一个早就死了的普通练剑之人,连锻体都不曾踏入。”
老者恍身站在倒地不起的少年面前,冰冷的眸子闪烁寒芒,好似在看一具尸体,话语未落,苍老的手臂猛地扬起,笔直的利刃刹那落下,斩断骸骨的力道崩碎黑暗,化作一道银白弧度即将砍入少年头颅。
华安宁瞳孔紧收,身体不自觉的一扭,剑刃落在虚空溅起道道无形波纹。
这一刻他心有所感,或许自己太过依赖修为,没有修为什么都不是,矿洞的那次遭遇映入眼帘。
华安宁依旧沉默,但手中长剑已然攥紧,眼神如炬,摒弃了一切依靠,只有这把剑的重量。
阴阳剑法映入脑海,所谓阴阳无外乎事物两面,同一种情况下的两个应对措施,华安宁忽的翻身挺立,手中之剑无声争鸣。
老人只是微微迟疑便继续出手,身如流风,燕过无痕,只感受到一柄冷刃闯入视野,华安宁撤步撩出,两把利刃斜着触碰,华安宁手脚并用,趁着利刃碰触的刹那忽然扫出一脚,不过却被老者一个倒翻躲掉,利刃再出,横扫华安宁后背。
华安宁顺势后仰,利刃擦着额头而过,翻身斜劈一剑,又反复扫出三剑,趁着老人挥手之时劈开衣袍,直入腹腔。
老者眼神一暗,同样转身踢腿,一脚踹开华安宁的用剑之手,捂着肚子哈哈一笑。
“懂得利用角度卸力,孺子可教也。”
这一刻老者一边开口一边抽剑扑向少年,最后一剑势大力沉,如同一堵沉重墙壁倒塌下来,华安宁连连翻滚避开利刃,右手一拍虚空,整个人在空中旋转一圈半,这一刻不再被动,银白长剑反手噗嗤刺入老者脊梁,他的目光锁定那老者的利刃,不再是看不清的身影。
无声的振动,老者当即化作道道黑雾,如同烟尘一般弥漫虚空,最后飘入华安宁的躯体之内,似乎让华安宁的躯体更加凝实,他不自觉的闭上双眼,一股从未体验过的逍遥之态占据感官,此刻便是遁入云端,日光透彻,高天蔚蓝,一阵清风带着躯体肆意翱翔,躺在层云霞光间,抬首天地二色两相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