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凘也不知是与楚璋有着什么恩怨,不愿放过任何嘲笑他的机会,还是当真担心他这个人。楚璋接连几个喷嚏下去,一抬头就见一张放大面孔怼到眼前,偏偏还口吐恶言。
“哪家的姑娘在想你?”
楚璋一口气没上来,险些栽倒床上,忍不住向后退一段与那张脸保持距离,认出那张脸属于谁后怒火中烧。
“虞凘!”
听出他是真动了怒,虞凘一下子收起玩笑模样,低眉顺眼,一副任君打骂绝对不还手的样子。楚璋被他这副模样噎住,想要动手又不好动手,一团火憋在胸腔烧的得厉害,索性出去淋了一场雨,回来之后满面诚恳。
“你成熟点,真的,算我求你。”
不等虞凘说话就转向虞渊,语气更加诚恳,又带一丝庆幸。
“你不像这糟心玩意,实在是太好了。”
虞渊沉默以对。
“也别这样说。”许是良心发现,虞凘摸摸鼻子,换个话题问道,“阿昭,你觉得我们关系怎么样?”
他话题转得突然,虞渊怔了怔:“什么怎么样?”
“就是让你用个词来形容的话,你会怎么说?”
虞渊想了想,试探着道:“狼狈为奸?”
虞凘顿时就不乐意了。“什么狼狈为奸,会不会说话?那是好词?你哥哥我和楚季豫分明就是好一对的狐朋狗友!”
这也不是什么好词吧。
不想与虞凘过多争辩,虞渊看向楚璋,开口。“季豫兄?”
她本意是想叫楚璋好好管管虞凘,谁想对方竟顺着虞凘,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确实是狐朋狗友。”
虞凘顿时乐了。“你看阿昭,我没说错吧?”
虞渊道:“你觉得这是好词?”
“当然不是。”虞凘一摊手,“这不是我和季豫也不是什么好人嘛,哪里能用得上好词。”
虞渊不想与他说话,也不想与楚璋说话,看向旁边常绯道,“阿桃可要与我等一起去见大父?”
常绯旁观这一出闹剧,对二人有了心理阴影,听虞渊这样问,一想到可能还要再听这二人拌嘴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推说自己有事推门一溜烟儿地逃了。天老爷的,她可再也不想见着这两个人了,哪怕要去跟师兄切磋剑意也比听这两个幼稚儿吵架来得痛快。
没能成功留下常绯,虞渊颇感遗憾,转而对两人道:“劳烦两位兄长,且陪我去拜见大父吧。”
楚璋挑眉:“两位?”
虞渊肯定:“两位!”
抬手捏捏眉心,楚璋忽感好笑,她与虞凘果真不愧是兄妹,外表看着是个冷淡的,内里这股子无赖劲倒是一模一样。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到底起身,拾起门边雨具。
“也罢,陪你两走一遭就是。”
屋外骤雨未歇,林中蒙上一层朦胧纱雾,两把青色雨具同时撑开,一前一后距离隔开,虞凘与楚璋挤在一把伞下,美其名曰天凉,他与季豫凑堆取暖,虞渊撇他一眼,到底没好意思拆穿。
接收到虞渊眼神,虞凘一下子咳嗽出来,忽然想起比起自己来说阿昭才是真该喊凉的那个,瞬间觉得面皮无处安放,想要从楚璋伞下出来吧,不怎么想到欲盖弥彰这个词去,不出来吧,又总感觉怪不好意思的。两相纠结下,动辄长吁短叹,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行为落在他人眼中是何等的古怪。
“仲兄时而神游天外,季豫兄勿怪。”
欲言又止几番,虞渊好歹找到个词为他挽尊,心中油然生出一股子冲动,只想要将这个丢人兄长丢的越远越好。
楚璋亦是嘴角抽搐,也不管虞凘就在他身边,意有所指道:“也不知这一场雨能不能把他浇清醒些。”